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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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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門口,年幼的陶秀薇和母親接父親陶虎下班,她說:“我剛剛看到一個叔叔給一個小哥哥衣服,可是那個小哥哥不要,還在哭!”她張牙舞爪地學陳平的手語。

可陶虎隻以為女兒是在誇張模仿,哈哈大笑。

妻子問他:“案子完了?”

陶虎說:“完了,”他歎口氣,“可能真的是沒有選擇性的激情殺——”妻子拍了他一下,用眼神暗示他女兒還在。

年幼陶秀薇眼珠一轉,說:“我要當警察!想知道爸爸到底說的是什麼!”

陶虎嚴肅道:“當警察不能這麼随便的,你要為人民服務,才能當一個好警察,你想當好警察嗎?”

年幼陶秀薇說:“世界上有壞警察嗎?”

陶虎用沉默代替了這個回答。

年幼陶秀薇說:“爸爸是好警察,我要當好警察!”

陶虎笑着抱起女兒,親了妻子一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

這一場法庭戲拍了數天,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心神,任願披上羽絨服,坐在自己小凳子上出戲,但控制不住地一直在哭,将眼淚全都流出來,給自己的母親,也給這場戲。

“任哥……”小趙給他遞來熱水和紙巾,然後一直發消息,時而小心翼翼擡起頭,然後又立馬埋首噼裡啪啦地打字。

林藝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任願的肩,“孩子,你演得真好。”

任願擡頭勉強笑了笑,“

林藝說:“真的,之前無聲的對戲,坦白講,你最開始在戲外不怎麼說話,我真以為你是啞巴。”

任願知道前輩是在說笑逗他出戲,擦掉眼淚。

林藝道:“戲裡肯定是要有遺憾的,就讓遺憾留在戲裡就好。”

任願真誠颔首:“謝謝老師。”

法庭戲份後,任願還要補拍部分戲份,他最近的戲幾乎都是滿天,心神很疲憊,小趙今天一直在看手機,中途還跑出去兩三趟,這些任願注意到了,但也沒放心上。

左右就是蔣光昀控制欲發作,又來問東問西了,後來他們通過交流,決定讓小趙隻記錄心情,至于什麼心情,那就全憑小趙的觀察了。

于是小趙拿兩份錢,做額外的活。

晚上九點半,任願拍完戲,方沁和徐知卉還剩一點戲份,他還想看完再走,給蔣光昀發了消息,說晚點回酒店再打電話,蔣光昀發了個[憤怒]。

任願知道蔣光昀沒生氣,恰恰相反,蔣光昀知道這幾天任願拍戲壓力大,居然保持理解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他主動減少通話時間,搞得任願都不習慣了,還覺得蔣光昀追到他了就沒什麼新鮮了。

任願看着那個[憤怒]紅頭,居然覺得很像蔣光昀生氣的樣子,疲倦苦澀的心裡泛上一絲甜蜜來。

但很輕微,輕微到冷風一吹就散了。

任願有點不舒服,他面色蒼白,心髒總有點幻痛,其實他知道自己感覺不太對,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有點像是任霞景死後,他控制不住地酗酒抽煙,什麼都不想做的虛無狀态。

陳平是母親的劊子手。

那自己也是嗎?

他忽然發現自己比陳平幸運些,至少自己真的見到了母親最後一面,解開心結,就連他一直擔心的坦白出櫃,母親都替他溫柔地解決了。

可陳平什麼都沒有,一生一死,無聲的攻擊是他們母子最後的交流……

任願垂眼,算了,還是早點回去吧,今天真的很累。

回酒店路上,任願很沉默,到了房門口,小趙說:“任哥,我先走了?”任願點頭,小趙又看了下手機,離開了。

任願開門,慢悠悠開了燈,窗簾緊閉,他住的是一個小套房,有沙發有客廳。

房間裡很暖和,地暖徐徐送着熱氣,就算外面飄着細細的雪粒,房裡也如春般溫暖。任願脫掉黑色羽絨服,放在沙發上,又脫下褲子。

他站在沙發旁,按下和蔣光昀的通話。

出乎意料,鈴聲在房間裡響起。

任願心髒猛跳一下,驚詫轉身,見蔣光昀就站在牆邊,神色得意,卻又故作不悅,“我等你好久了。”

任願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笑,被冷風吹得僵硬的面孔迸發出驚喜的表情,“你怎麼,怎麼……你不是說避免公開同框嗎?”

蔣光昀沒有說是因為擔心任願的狀态。

據小趙的記錄,任願入戲有些深了,心情是極差,經常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坐着,有一回小趙甚至聽見任願在對天空說話。

“想見你,所以我做了萬全的準備,保镖,車程,航班,都是完全的私密狀态,還有萬一被拍的話,需要買斷新聞的錢。”蔣光昀指指自己,還有放在一邊的帽子,圍巾,眼鏡。

“自從直播過後,我已經快兩個月沒出現在公共視野了,應該不會認出我吧?”

“你忘了上次婚禮的意外嗎?”

“我露面的鏡頭不到三十秒,不算。”

任願走近了一些,蔣光昀摸了摸他的臉,“你好冷。”

“我明明在笑,不冷。”

“我是說你的臉,被風吹冷了。”蔣光昀低聲說。

任願摸上蔣光昀的手,稍稍一歪頭,“這下我有點相信,你當時是在求複合了。”

“什麼有點相信?本來就是!”蔣光昀已經覺得當時的低頭不是什麼大事了,趕快要個名分才是要緊事。

蔣光昀道:“是你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

任願一挑眉,蔣光昀不情願地改口:“好吧,也是我沒說清楚,我們兩個一半一半。”

任願很想親蔣光昀,但他覺得自己以前在戀愛關系主動過太多次,那可以說是一個慘烈的教訓。

于是他隻是站近了些,笑了笑,明知故問:“蔣總大老遠來找我什麼事?”

兩人對視,蔣光昀看他一會兒,實在受不了和任願東一句西一句的試探,直接咬上了任願的嘴唇。

軟滑的舌頭舔進口腔,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纏綿火熱。

房間裡的溫度好似急劇上升,兩人身軀滾燙親密,吻着吻着,你推我摸地到了卧室,蔣光昀忽然微微喘口氣,松開任願,“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嘴唇之間相連銀絲似斷非斷,任願手放在蔣光昀的腹肌上,那裡觸感很好,他舔舔唇,懵懵地看着蔣光昀,“唔……元宵節?”

“也算吧,”蔣光昀有點不開心,但又受不了任願的無意的勾引,輕喘着吻上任願,吮着軟舌,斷斷續續道:

“今天還是……我們戀愛……半個月……”

任願邊聽,邊解開蔣光昀的皮帶。

“紀念……”

皮帶扣松開,猙獰之物跳出。

“日——”這一字被吞沒在蔣光昀舒爽的粗聲喘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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