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慬之:“……”
原來這人剛剛一直在草稿紙上畫小人。
他剛剛在卷個什麼勁兒!
林家,小嬌夫葉慬之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幾乎以為自己被餓到出現了死前走馬燈,燈裡還特麼全是林忱。
他回過神,感覺自己實在餓得不行了,才終于想起除了等人喂飯,還可以自己做飯。
當了半天的小嬌夫,就真忘了自己會做飯了!
葉慬之撐着茶幾站起來,隻覺得腿軟發抖,眼前陣陣發黑。
他的胃都要餓到沒知覺了。
葉慬之和父母關系一般,高中都是獨自出來住的,自理能力相當強。
來炒碗蛋炒飯吧。
他憑借着僅存的毅力走向大冰箱,從裡面掏出幾個雞蛋。
又找出幾顆小蔥,一塊肉,玉米粒,和一大碗隔夜飯。
帶着戰利品走向廚房的時候,他路過了幾隻擺在窗台上的盆子,很是精緻,裡面栽着纖細漂亮的鮮花。
盆子很大,花很小,空了一大片泥土。
太浪費了,如果能在裡面栽蔥多好,綠油油,美觀又能吃。葉慬之遺憾想道。
他來到廚房,挽起袖子,把小蔥和肉洗幹淨,分别切成蔥花和肉絲。
接着起鍋燒油,然後下入雞蛋,打散。
熱油發出滋滋的聲音,濃郁的香味傳出,鍋中一片金黃的顔色,誘人極了。
葉慬之咽了口口水,繼續往裡面下肉絲、玉米粒和飯,加生抽和鹽。
葉慬之是南城人,嗜辣,所以又想往裡面加幹辣椒。
順帶一提,《暗玫》中主角生活的城市正好也叫南城。但此南城非比南城,這座城市口味尤其清淡,和粵城有得一拼,葉慬之翻了半天才從角落裡找出一包。
辣椒能很好地激發食物的香味,讓本來就香的蛋炒飯更加香氣撲鼻。
葉慬之想往鍋裡瘋狂倒着辣椒,恨不得把所有辣椒都放進炒飯裡,把這個鍋子腌入味,讓霸總以後吃的所有飯都有辣味,辣不死這個老登。
可剛放了一點點,嗆人刺激的氣味又讓他莫名其妙想起林忱——他是說現實中那個林忱,身為南城人卻吃不了辣。
南城的吃辣程度普遍很高,小孩子從小被父母耳提面命要學會吃辣,否則在飯局上就沒有菜吃。
可林忱天生受不了辣。七歲那年,林爸為了讓他學會吃辣,往他的飯裡倒辣的小炒肉湯,讓他必須吃完,否則不讓他喝水。
當時葉慬之正好去他們家玩。葉慬之從小就很能吃辣,看着林忱被父母壓着,一邊哭一邊吃那碗拌了辣湯的飯,自己則面不改色地吃更辣的菜,還一邊嘲笑林忱不行。
那天林忱哭得不行,和葉慬之打了一架,打壞了一個絨毛枕頭。
也不知道是被辣哭的還是氣哭的。
至于最後自己是輸還是赢,葉慬之也已經不太記得了。
此時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小林忱被辣到紅撲撲的臉,半張着通紅的嘴唇,和眼裡不知是被辣出來、還是因委屈流出的淚。
小林忱就用那樣的表情看着自己,氣鼓鼓的,嘴裡說着一些咒罵的話,是那個年紀的林忱能說出最惡毒的語言。
卻因他的這副表情而變得軟綿綿的。
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卻讓人更想欺負他,想聽聽他還能再罵出些什麼來。
葉慬之不知為何,對這個場景印象深刻。
也許是因為這兩天突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環境,唯一熟悉的就是這個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誰讓林霸總長着和林忱相似度極高的臉,所以想到林忱是很正常的事情。
葉慬之這樣說服了自己。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小林忱被辣得可憐兮兮的神情。
他猶豫片刻,還是停下了繼續往鍋裡加辣椒的手。繼續翻炒片刻,加蔥花,一碗蛋炒飯就出鍋了。
一大盤蛋炒飯色香味俱全,每一顆米飯上都裹着蛋,一片金黃上點綴着蔥花和辣椒,漂亮極了。
快餓死的葉慬之哐哐吃。
林家的傭人們聞到香味暗中觀察。
新來的少夫人看着嬌弱,胃口确是真大啊,炒了這麼大一盆蛋炒飯。
而且别人家少夫人親自下廚好歹都是做西餐甜點,誰家少夫人炒蛋炒飯?
這麼大一盆,他吃得完嗎?
.
葉慬之吃不完。
半小時後,他摸着肚子,癱在飯桌旁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空盤子,忍不住打了個嗝,歎了口氣。
吃不下了。
葉慬之穿書前,一餐吃下兩盤蛋炒飯不是問題。
畢竟他年輕,個子高,又健身,新陳代謝快,消耗量大,自然吃得也多。
他按自己以前的飯量炒了飯,卻忘了小嬌夫這具身體,全身上下沒幾塊肌肉,飯量是真的小。葉慬之努力塞下一碗,就徹底吃不下了。
葉慬之看着鍋裡剩着的那些,華國人骨子裡反對浪費的傳統美德令他如坐針氈。
怎麼辦呢?
他歎了口氣,忽然想起早上,林忱似乎也沒吃多少早飯,便忙着去上班了。
他那麼大的個頭,現在也該餓了吧。
葉慬之腦袋上亮起一個燈泡。
他可以把這些飯打包送給林忱!
不僅不用倒掉,還能刷霸總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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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聯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四周都是落地窗,能讓人将整個城市的美景盡收眼底。
裝飾華美,派頭十足,采光充分,十分适合霸總站在窗前眺望,再來一句天涼王破。
但是,林忱恐高。
他根本不敢靠近窗戶,瑟瑟發抖地縮在辦公桌後的皮椅裡,視線也不敢往窗戶移動,仿佛看一眼就要厥過去。
突然,林忱的肚子叽裡咕噜叫了一聲,響徹整個安靜的辦公室。
正在彙報卻聽到老闆肚子叫的助理,保持了面無表情的專業素養:“……”
林忱很餓,他早飯沒吃幾口,其實也不僅是因為吃不慣西餐。
還因為他的舌頭被咬的傷口長口腔潰瘍了,痛得什麼都吃不下去。
沒錯,昨天他剛穿進來吻小嬌夫時被咬了一口,到此刻已徹底發展成了口腔潰瘍。
林忱又痛又餓呆了一個上午,助理接過一個報告:“總裁,公司門口有人找您。”
林忱正餓着呢,不想說話:“是誰?”
“不認識。”原著裡林忱和葉慬之結婚這事沒多少人知道,林忱的助理根本不認識葉慬之。
林忱覺得大概是什麼不重要的角色,于是揮揮手:“讓他走。”
助理:“是,總裁。”
他提起對講機和公司前台說了什麼。
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那人自稱是總裁夫人,手裡還提了一盒蛋炒飯,大概不是真的。”
因為平日裡自稱少夫人的小流氓太多了,而且蛋炒飯實在不像總裁夫人作風。
所以助理下意識以為這又是一個發癔症,亂說自己是林總老婆的。
不過前兩天似乎聽少爺偶然提起過結婚二字,助理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癱在椅子上的林忱下意識直起腰背。
“那人還說,他叫葉慬之,我和總裁您說一聲,馬上就趕他走。”
誰知,聽到葉慬之名字的林總腿一軟,又直接跪下了。
“等等,别,”在助理驚恐的眼神中,林忱伸出爾康手,“快放他進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