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裡的空間很寬敞,皮質座椅舒适不硌屁股,優雅不暈車的高檔古龍香水伴随涼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六月的暑氣。
駕駛座上,老張緻力于把車開得又快又穩,力圖報效林總的知遇之恩。
他悄悄從後視鏡裡看後座的林忱,隻見他半低頭看着懷裡的白貓,似乎察覺了老張的視線一般,擡起頭和後視鏡裡老張的視線對視上。
林忱看着後視鏡,對他笑了笑。
老張:“……”
……被、被霸總肯定了!
這一刻,老張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中年男人。
林忱看着老張莫名開始蕩漾的神情,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司機戲會這麼多。
他撸了撸懷裡的白貓,感覺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
霸總也會暈車嗎?
忽然,一隻白色的貓爪探過來,覆在林忱的額頭上。
微涼的肉墊輕輕按着,踩奶一般踩了踩,絨軟的貓毛蹭着發熱的皮膚,激起一陣癢意。林忱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在發燒,難怪感覺頭發暈。
白貓的肉墊一按,林忱竟感覺沒那麼暈了,發熱的感覺也好了些。
他盯着眼前的貓。
這貓大概是有些靈性的,就是不知它是自帶系統還是修仙大神,亦或是穿成貓的倒黴蛋,竟還願意在暴雨中幫他一把。
也不知他是怎麼找到Tony的、把他送去醫院的。要是放任他就這麼渾身濕透地躺在小樹林,就不說發燒會更嚴重,怕是現在林忱就能看到“華聯總裁林忱渾身濕透且昏迷為哪般,全球經濟疑似将要洗牌”的新聞報道了。
不管它是人是妖吧。
它是隻好貓。
昏昏沉沉間,林忱感覺一隻爪子扒拉着自己的頭發,他的頭毛和白貓的爪子成一個色了。
Tony靠着他的過硬技術,硬生生滿足了林忱的需求,讓他每根白發都有了自己的故事。
可他現在怎麼感覺……白貓的毛也透露着不遑多讓的滄桑凄涼。
……
老張不愧是霸總家的好司機,車技相當高超,很快穩當地将勞斯萊斯從理發店開到了醫院。
下車的時候,白貓輕身躍下林忱的腿,蹲在地上舔毛。
林忱還在發暈,下車時踉跄了一下。
老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但霸總的塊頭太大,他沒扶穩,林忱還是往前倒了兩步,一腳踩中地上悠然舔毛白貓的尾巴。
原本優雅自得的白貓頓時跳腳,嗷地叫了一聲,幽怨地回頭看着林忱。
它把自己被踩了一腳的白色尾巴繞到嘴邊,似乎有點痛想舔舔,但又下不去嘴,隻能作罷。
白貓含幽帶怨地又看了林忱一眼,跳上了一旁的樹,很快藏進樹葉間不見蹤影。
林忱:“?”
怎麼突然跑了?
他想去追,但靈活的貓哪裡是他一個還在發燒的人追得上的。
白貓在的時候還好一點,貓一跑,不知是不是錯覺,腦袋仿佛更暈了似的。
他兩條長腿剛邁出去,就暈暈乎乎左腳絆右腳,老張一個沒扶住,就往前倒去。
這時,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突然出現,及時扶住了林忱的手臂。
“昨天聽小紅說急救室門口那個是你,我還不信,”一隻手搭上了林忱的肩,“沒想到真的是你。”
小紅正是那位極富正義感的小護士,而來者顯然……
林忱把肩上的手拍掉,沒好氣道:“牧汀,别碰我。”
牧汀笑嘻嘻地揉了揉被拍痛的手:“這麼兇幹嘛。”
——顯然是林霸總的醫生朋友,牧汀。
每個專業的霸總,都會有一個傳說中的醫生朋友,林忱也不例外。
牧汀正是那個在原文裡,上能為小嬌夫治病救人,下能給霸總當僚機打配合,平日裡吊兒郎當,關鍵時刻十八般武藝的醫生朋友。
林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工作?”
這種霸總的醫生朋友,不應該起碼在私立醫院嗎,比較有逼格。
牧醫生的想法與衆霸總醫生朋友不同,他立志于在公立醫院創立一番事業。
腳不沾地和連軸轉的工作令他如沐春風,患者和家屬的不理解和質疑令他心曠神怡。
林忱:“?”你抖愛慕啊?
牧汀道:“這讓我體會到自己的人生價值——為人民的生命健康奮鬥。”
林忱:“……”
有覺悟,來和他一起在霸總文裡發展共/産/主/義。
牧汀渾然不知林忱的想法,熱情道:“你找不到路了?我帶你去嫂子病房,我正好也要去那邊。”
他也知道霸總是因為小嬌夫被撞,才來的醫院。
林忱點點頭,既然染完頭了,他現在确實想去葉慬之那裡刷刷好感。
一行人呼啦啦來到醫院的單人病房,林忱推門走進去。
牧汀驚呼:“我靠,哪來的貓。”
隻見病床上,昏迷的葉慬之腦袋旁,一隻白貓赫然就站在那裡,看着他們幽幽舔着爪子。
……
白貓自然就是葉慬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