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當事人?說說看。”五條悟看着好友,神情算是稱得上愉快。
但七海突然非常後悔自己選了夏油學長旁邊的位置,最強的壓迫感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記憶不好嗎,悟?那天晚上已經說過了。”
“再說說看嘛。”
“會不會不太好?雪奈會不好意思的。”
家入硝子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她記得夏油傑今晚喝的也是酒啊,哪來這麼大茶味。
砰!
這一聲巨響出自被你用咒力震碎的瓷盤,下一秒,空氣中湧起漩渦,夏油傑和伏黑惠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你用術式把他們送走了。
店裡一片死寂。
硝子和七海隔着長桌對視一眼,随即同時起身,沖灰原打了個眼色,一前一後離開。
你和五條悟都沒有阻攔。
随手拔掉紮入掌心的瓷器碎片,你撐着桌沿緩緩站起,直視悟的面孔:“到此為止吧,悟。”
又轉向灰原,充滿歉意:“抱歉灰原,今天添麻煩了。”
灰原連忙擺手:“我沒關系啦!對了雪奈學姐你的手……”
你低頭看了看,有一點出血,不在意道:“沒事,一點點而已。”
剛說完,手被五條悟一把抓過。他問灰原:“酒精和繃帶呢?”
灰原傻傻地愣在原地。
五條悟重複一遍:“酒精和繃帶。”
“哦哦!”灰原回過神,趕緊去拿了。
你試圖抽回手:“不用,再過會都要愈合了。”
紋絲不動。
五條悟牽着你的手,在夏油傑剛才的位置坐下,捏捏你的指尖:“雪奈醬生什麼氣?該生氣的人是我吧,别的男人當着我的面說想搶走我老婆诶。”
“沒有生氣,隻是覺得鬧成這樣沒有必要,”你心平氣和地說,“悟也沒必要生氣,傑不過說着玩玩罷了。”
五條悟沒有對你的說法發表評論,隻是将你按回椅子上:“陪我吃晚飯吧雪奈醬,一路趕回來現在還餓着肚子,超可憐的。”
看得出來。悟一進來就吃甜的,是真的餓了。
你說不出拒絕的話,到底是心軟了。
于是好好的聚會,最後成了你們兩個人的晚餐。
灰原把酒精和繃帶拿過來之後就自覺地撤了。五條悟用棉簽沾着酒精給傷口消了毒,纏上繃帶。
你無語地瞧着自己的手。一條不到一厘米的小口子,給包得像是手掌斷了一樣。
五條悟還不顧你的反對,故意在上面留下咒力殘穢,神色苦惱:“雪奈醬太受歡迎了,好想把雪奈醬全身都打上我的标記,免得有的人不長眼睛。”
好糟糕的發言。
你本來都忘了,一提又有點生氣:“悟還敢提這個。如果不是悟在我脖子上留下那種東西,傑也不會發瘋。”
“嗯,是我的錯。”
……認錯這麼容易?
“傑那家夥,三番兩次用特級咒靈的借口偶遇雪奈醬,太明顯了。根本一開始就不該讓雪奈醬去狐狸窩裡。”
狐狸窩?你蓦地想到悟說的那個噩夢,搞半天原來是這樣。
别說,是挺像狐狸的。蔫壞的那種。
你歎了口氣,用上哄人的口吻:“好啦,不是都說了沒必要在意嗎?”
五條悟笑了笑:“剛才就想說了,妻子被其他人觊觎,這種事情丈夫都沒必要在意?雪奈醬是這個意思嗎?”
你有點摸不清悟的意思,直接說:“因為并沒有關系,不是嗎?傑,或者任何别的人,都沒有關系。我是悟的妻子,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說完,你緊張地垂下了眼簾。不知道悟能不能聽出來,你存的那點小心思。
反過來說,悟也是你的丈夫。你們是夫妻,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五條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雪奈醬覺得傑隻是說着玩玩,畢竟事情已經這樣了。”
“是的,所以悟沒必要在意。”
“真現實啊,雪奈醬。”
莫名地,你覺得這個語氣不太對。
“如果當時沒有五條家這個選擇,你現在應該在盤星教吧。”
你倏然擡眸。
五條悟微笑地望着你:“是這樣嗎?雪奈醬。“
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但你終于知道那天晚上傑問了悟什麼問題。
心跳和血液都變得滞重,你緩慢地說:“悟是小孩子嗎?世界上沒有如果。”
五條悟長長地诶了一聲:“這個回答很無聊诶,告訴我嘛。”
腔調真可愛,完全聽不出他在生氣。你真佩服自己這時候還能胡思亂想。
從拯救者的角色變成衆多選擇之一,悟會生氣是必然的。因為他不是别人,而是五條悟。
你忽然間也覺得好沒意思。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是你想要得更多了,實話的代價就變得難以忍受。悟沒有問題,從來都沒有。
“悟不是都猜到了?”你口吻平淡,倒像是對方大驚小怪,“是的,如果是那樣,我會去盤星教,和傑在一起。”
一說完,你仿佛幻視到你們之間一堵透明的高牆被打碎,但頃刻間又重新粘合,比之前的更高,更堅固。
五條悟看了你一會。大概幾十秒,應該沒有一分鐘,因為你還沒數到60,他就移開了目光。
“嘛,但果然還是五條夫人更好,雪奈醬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畢竟,雪奈醬簡直天生就是禦三家的人呢。”
悟再也沒有看你了。
你的心髒開始下墜。
灰原躲在店裡的角落,直到時針指向十一點,聽不見聲音了,才敢探頭出來。
店裡空空如也,你和五條悟都不見了。
但你們并不是同時走的。說完那句話之後,五條悟沒一會便起身離開,而你留在原位,喝完了自己那瓶酒才走。
悟肯定不是回家,所以你也沒什麼好猶豫,直接用“世界”将自己傳送回去。
落點是小惠的卧室,你毫不意外他還沒睡。
伏黑惠正和玉犬玩着,見你進來,馬上收回了玉犬。
“媽媽!”
你心不在焉地想,如果和悟離婚了,小惠還會叫你媽媽嗎?
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你在床邊坐下:“那天晚上,悟和你說了什麼?”
伏黑惠抿抿嘴:“沒什麼,他的胡言亂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