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發問:“那現在誰比較像成年人?”
你看了一眼他最最崇拜的夏油前輩:“他。”
在你身邊,一個踉跄的身影一閃而過,然後你的左肩遭受了襲擊。你皺眉回頭,看見了一張對自己造成的困擾無知無覺的臉。五條悟問你:“那我呢?明明我和硝子才是這個房間裡年紀最大的人。”
他力氣怎麼這麼大?會自稱ore的就不要妄想成年了。你冷靜回答:“前輩,你看上去剛好17歲。”
“悟,你怎麼了?”
“我沒事。”
說着沒事的白發少年先前留給你左肩的力道令你懷疑他對你還有點私人恩怨,不過你也有幾分敢怒不敢言。你決定遷徙到對面去,把不正常的前輩留給他的好友。
“夏油前輩你可以坐這。”一溜煙,你坐在了硝子旁邊,挪騰出自己的位置,又忙活倒了第二杯飲料。一邊不知道在張羅個啥,一邊問:“對了,蛋糕什麼時候來?”
硝子的聰明之處在于她樂意不問不查,然而今天的她似乎有點不願遷就你:“星夏,誠如七海所言,你确實有些秘密。”
“沒有的事,我對同學們100%的坦誠。”你雙臂交叉在胸前,擺一個大大的叉。
“防禦性拉滿哦。”
你重複:“沒有的事。”
“那……五條,你怎麼說,想不想玩?”
現在,你又看向五條悟。他面無表情,而且不知何時摘下墨鏡,隻不過眼睛卻是暗淡無光的藍色,如此形容并非是說他天空一樣的眼睛不再美麗,而是你記得,先前幾次見到他墨鏡後的眼睛時……它們都在發光。
他直勾勾地看向對面,此刻你正坐在他視線的途徑之路上,可倒像是他的目光穿透了你看向更厚的牆壁似的,他沒在看你。
你心中逐漸成型了一個猜測,五條悟……不勝酒力,一杯就醉。就在你打定主意要說些什麼前,五條的眼鏡泛起一層霧氣,然後發出比往日你見過更甚的澄明的光,像奔湧泉流沖破藍色浮冰。你都沒有眨眼,他就在你面前從意識不清的普通存在搖身一變成為了樣子簡樸又莊重,渾身上下透着節制寓意的青年。
長着一張大天使面孔的青年看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因為他說:“玩。”
不要用這樣堅毅的神情和不容拒絕的語調說這種話啊!
“看吧,少數服從多數。”
已經喝空的酒瓶充作命運的指針,在桌上波動輪盤,你還是第一次見硝子嘴邊噙着近乎不懷好意的壞笑,青少年深不可測的意圖可算讓你見識到了,第一個幸運兒是灰原。
“欸,我?”
硝子提問:“嗯,有點小失望呢。灰原以前談過戀愛嗎?”
“沒有!前輩補藥失望啊,我的秘密說不定比鈴木多。”
“這個嘛……”硝子看了你一眼,她擺明了不相信。
問題結束,接下來由他轉酒瓶,從他開始順時針看,你們的順序為:灰原 五條 夏油 硝子 你 七海
酒瓶在七海面前停下。
“真遺憾,差點你就搖到頭獎了。”七海偏頭,意有所指。
“太過分了,七海。”你平常也沒有特意表現得很神秘吧,隻不過……隻不過是有點喜歡規避風險。
“确實,有一個關于七海的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風水輪流轉,看樣子有人緊張了起來,你不在其中也躍躍欲試:“灰原快問,給他會心一擊。”
“那就是--七海你的錢平常都用去哪裡了呢?”
……
你說:“好差勁的問題。”
硝子:“贊成。”
“可是鈴木你就覺得奇怪嗎?我會吃很多東西,你會買很多衣服,但是七海,每次出去都是我們在花錢。”
你回答:“我對别人的錢控制欲一般不高,偶爾高起來也不吃窩邊草。”
七海的回答:“存起來了。”
大家開始的問題好似都不痛不癢,你也開始覺得這好像是遲辦了半年的破冰小遊戲之類的--開玩笑,離這一學年結束隻有四個月了,好歹要跨年級破冰應該在開學的那一兩個月才對嘛!
酒瓶第一次轉到你的時候你也不緊張,要問你問題的是偏好戀愛問題的硝子,她問的兩個問題全都是戀愛相關,且都已否定作答:灰原和五條都沒戀愛過……說真的這明明是肉眼可見的信息,根本不需要額外提問。
“星夏呀星夏~”她叩擊桌面,節奏感踢踏不詳征兆:“談過戀愛嗎?”
依你之見,這裡就産生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怎麼樣算是【談過戀愛】呢?”
她一臉意外之喜:“真的假的?”
你立刻打消了明确界定的念頭,簡潔回答:“談過。”
你開始轉酒瓶,隻想早早把話題抛出去,你的提問對象是五條悟,仔細一想如果隻聊戀愛話題問與答的範圍就都在可控區間内,你加深硝子的影響:“前輩有過喜歡的人嗎?”
“啊,完全沒有。倒是你,你這樣也算是戀愛嗎?”
快問快答,意料之中。後面半句評價你就當他是酒後失言,可他一副知道内幕的樣子又把衆人的好奇心調動起來了。
輪盤開始加速,場面也有些升溫,不好說這是氛圍起來還是酒精的後置效果。
再一次到你的時候,場上已經經曆過一兩輪激烈的問答,熱鬧的氣氛被推上了新的高度。比如大家已經經曆過:
對七海的“有想過被有錢人包養然後不勞而獲到永久的生活嗎?”“想過,感覺沒希望,或者反而會付出更慘烈的代價。”
對五條的“對自己的另一半有什麼期待嗎?”“倒不如說從來沒想過另一半,也難以想象會喜歡上誰。”還有灰原回答情感偏好的時候說自己喜歡飯量大的女孩,五條悟噗嗤笑出了聲:“那不就是鈴木嗎?”害的他好一通臉紅,幾分鐘不敢看你。
這次關于你的問題會是怎麼樣的呢?
提問者是五條悟,一對大眼睛炯炯有神,他蹙眉看你,久到硝子在催促他,他弧度優美的嘴唇才一張一合:“那天,你為什麼幫我說話?”
“哪天?”恕你跟不上他閃電一樣的思路。
他停頓了好一會,最終精準描述:“壽喜燒那次。”
果然,你記起來了。
是那個一級咒術師救援和收尾任務,有個疑似是更高年級前輩的咒術師嘴巴碎的像被子彈撞出裂紋的玻璃。
包括夏油傑在内的所有人都好奇你們在說什麼,這時你就不得不解釋:“初冬的時候,一周半前,那邊有個咒術師傷的不重,脾氣不好,年紀有點大。我心直口快和他聊了兩句。那天五條前輩還說我像ai,隻會關鍵詞回複。”你朝硝子告狀。
“你不像嗎?”
“哪裡像了。”
這樣往複來回永遠也沒有答案,你對治療過後的經曆稍加回顧,廢了你有一番功夫:“這麼重要的事情前輩你應該當時就問我。”
“傑,你看,她陰陽怪氣。”
“你們兩個……”
“我不喜歡那個人,感覺他臭臭的。”你回答:“感覺你不太擅長應對那種半惡不惡的挑撥者,而我以前遇到過不少這種【立場相同的敵人】,怎麼說呢,我擅長應對。不能讓請客吃飯的前輩在外面受委屈呀~”
“你有的時候還挺機靈的。”五條給了你一個小氣的誇獎,這時他的臉上起了晚霞一樣的紅暈,其特征掩蓋了飽含探究的那雙眼睛。
所以他在喝了一點酒,并且不完全理性的情況之下,最想問你的問題居然是這個……面對你這個吝啬之人眼中的随手之勞,五條悟包袱這麼重嗎?
不管怎麼說,你又破了一次冰,還真是别開生面。
但你也沒忘了:“你剛還說我是笨蛋。”
五條悟疑似出現已讀亂回現象,他盯着你看了一會,告訴你:“你唱歌挺好聽的,也就比我差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