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實力拒絕了一個沒接受過舞蹈訓練的貴公子,今天他看起來正和他的身份相稱,不過這裡是日本,咒術界也沒受明治維新的影響,很正常。
你們在空曠隻有仆人進進出出的休息廳一角度過了接下裡的一陣子,管家中途抽空又見了你們一面,這次态度恭謙許多,從你們的待遇由【無異于修凍壞水管的打工仔】到【能令主人拿出藏品和服飾禮遇的客人】就足以說明,他年紀大了,信息也不靈通了。
一個出了醜而惶恐失權想要彌補的可憐人。
你吃着姜餅幹夾焦糖蜂蜜,正好問他:“請問最近疲憊的大小姐那邊,你們是怎麼和總監部規劃的?”
然後你得到答案,現下定點在市區療養院觀察的,是一名一級和幾位輔助監督。對于沒有咒力殘餘和特征的小繼承人也算是有所投入。
職業咒術師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你點點頭,還和顔悅色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直到六點,天色雖暗,室内的光照将淡藍色的、紅色的、紫羅蘭色的大廳照映得燈火通明。你沖往來拿托盤的男仆盤子上拿起一杯香槟,看舞廳裡賓客雲集,年輕人很多,你還看到了一兩個電影裡青年演員的面孔,整體氣氛歡快而惬意。
正是最熱鬧的階段,諾大的休息室還是隻有你們四人躲閑。
“好喝嗎?”硝子走過來問你。
“還行,我沒有這方面品鑒力。他們說的酸度、新鮮、豐滿這些詞都……”在你看來狗屁不通,你将杯口抹了抹,口紅印從紅色的清晰的變成了紅色的因指紋深一條淺一條的,貼到她臉前,随口邀請:“要試飲一口嗎?”免得浪費第二杯。
她問:“如果我說不,你還會把剩下的喝掉嗎?”
在你也對她搖頭的時候,你知道了她的答案。
你随手把杯子擱置在某個展台上,同時跨步子離開安靜的一角:“明智的選擇,我還是更喜歡果汁味的。現在,我得去找點樂子,你們請便。”你的話使得五條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過他沒和你一起走。
你的樂子實際上就是遊移在各個酒桌前吃上面的甜點,喝手邊的果汁,多跑幾個地方,看起來食量不至于驚人。等待轉完一圈回來,又是新的一輪。
中途你還帶了幾款親測不錯的給還留在房間裡的硝子。
你還問了他們:“你們都不出去嗎?他們有很好的甜點。”一個打造了浮華盛景的小型樂園,你起初以為前輩們都會很享受它,至少在一個小時之前,硝子看起來比身處其中時更期待。
她現在有種說不出來的沮喪,你對着她精緻的妝容發愣,嚴格來說,也不是無法形容……你認為,這種情形近似于在論壇上看到有人推薦某款甜品,過譽的誇贊令人過度期待,導緻實際品嘗後發現真實情況大失所望。
在硝子回應之前,五條先吐槽了你:“你還真是慢半拍,吃得也很多。”
然後是夏油,他一直沒離開沙發,手裡捧着一本書,想來是這段時間在書架上信手拿下:“我很少參加這種活動,總感覺不如在高專習慣。但這種場合穿着校服确實奇怪,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純粹是為迎合委托要求cosplay。
即使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他說話方式同樣客氣,這點倒是和這個冠冕堂皇的地方氣息相近。
“有點不敢出去,和我想的不太一樣。”硝子說的最實誠,“不知道為什麼,外面看起來那些人都認識,路過都能談上幾句。可是……他們真的會認得每一個人嗎?面具封臉的感覺讓我說還是不必了。”
他們在融入之前就都發現了這層不真實的覆蓋在羽毛上的華美面紗,對于硝子的問題,你确信:“不認識,上層階級的假客氣硬要拉着作陪的客人一起演戲。”
五條悟對你的快樂産生質疑:“然後你在裡面玩得很開心?”
你沖五條悟擺了擺手:“前輩,這隻不過是單機。”
然而此話在一個始料未及的熟人出現後被打破。
你在這一輪單機自助餐小遊戲準備回程的路上再次遇見了昨天傳遞電話失敗的男生。
他的驚喜溢于言表。
你本想當做沒看見多走兩步再給幾位植物人前輩送吃的,隻不過最後停下了腳步,在休息室幾步之遙回頭,帶着對他同樣感興趣的神情寒暄:“你好,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你。”
他知曉了你的名諱,你也知道他的。
“我的父親是首席法官,你是?”
“我的父親是無名之輩。”不過這不重要,你随即告訴他自己是混入進來的,希望他幫你保守秘密:“我趴在車底下然後在停車場翻窗戶進來的,你别說出去。”
“星夏,你說話真有趣。我可以叫你星夏嗎?”
“你随意。”
他像是被揭下了假面,臉部動作羞赧而鮮活:“我無意冒犯,方才介紹我的父親隻是習慣性的開場詞,其實我并不喜歡這裡。”
“那挺糟糕,因為我很喜歡。”你吃掉了五條的一塊糕點--它原本可以屬于他,它的氣味令你記起他身上的糖果香,而今桂花的香氣和奶制品的馥郁充盈你的鼻尖和口腔。
法官的兒子對着你傻傻地笑了起來:“我可以邀請你跳舞嗎?”
“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樣,你看起來比學校裡雀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