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鳥睜開眼皮，那烏黑的眼珠子裡面盡是不可置信。

“嗬嗬嗬嗬嗬”

你說的這是人話？？？

“鳥語我聽不懂，你要不用翅膀指指？”

“嗬嗬嗬嗬”秃鳥瘋狂撲騰，眼睛裡面簡直就要冒火了，哪裡還有剛剛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什麼叫聽不懂？！

你分明聽得懂！！！

笙晚擡起手，落在那隻秃鳥為數不多的幾根毛上，“還别說，看你不大，靠近一看其實還挺大的。”

少女說着，用她的手比量着躺在地上的那隻鳥，目光看起來很是專注，配合着獨自支楞的赤金羽，看起來好像更加有種說不出的單薄，仿佛就像是一隻拔了毛的雞。

嗯，大概都有她一隻手臂那麼長了。

不過說實話，這羽毛還是挺好看的，黑為底色赤金為表，配合着或是秃了的地方，或是半秃沒啥好的地方，對比之下，簡直就是更好看了。

笙晚手指落在那身側位置上那根羽毛上，撥弄了一下，那秃鳥頓時渾身僵硬，鳥眼死死地瞪着笙晚。

“嗬嗬嗬”

你想幹什麼！

“看着還挺好看的，如果是渾身都是這種羽毛，我都想不到有多好看。”

“嗬”

算你還有見識。

秃鳥放松下來，那烏黑的眼珠子仿佛都寫滿了驕傲。

不等秃鳥再繼續驕傲下去，就聽見少女道，“可惜了，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話音剛落，秃鳥整隻鳥仿佛都掙紮起來，連帶着一根羽毛都落在了笙晚手裡，秃鳥僵硬了一瞬，随即掙紮得更厲害了。

“回光返照？”笙晚長歎了一口氣，眼底仿佛充斥着憐憫和痛惜，“沒事的，我會照顧好你這最後的路的，你放心地去吧。”

“我看你是沖着那邊去的，你是想要埋在那邊對吧？”笙晚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埋在這邊，狐死首丘，鳥好像也是如此，我一定成全你，不讓你死不瞑目。”

說着，笙晚在南面用一道法力挖了個坑，随後準備撈起來那隻秃鳥，也就是此刻秃鳥找準了空隙全力掙紮了出去。

飛到樹上之後，秃鳥義無反顧地轉過去，仿佛鬥志昂揚，假設沒有秃成沒剩下幾根毛的話，或許看着更加有說服力，秃鳥若無其事的抖了抖羽毛上沒剩下什麼的灰，隻是還沒踏出一步，就看見其中一根羽毛也順着秃鳥的動作，落了下來。

因為有東風襲來，那赤金羽毛在空中飄飄蕩蕩，遲遲不落下，仿佛在嘲諷一般。

“……”秃鳥身子一僵，随即仿佛沒事鳥一樣，向東沖了出去。

紅雲解決完了另一邊歸來的時候，見自家徒弟仰着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怎麼了？”

“坑白挖了，有點可惜。”笙晚有些感慨的伸出手，露出了掌心的那根赤金烏底的羽毛，“那隻鳥，受了傷，已經沒事了，結果還在那裡裝死騙我法力。”

“師父你竟然遇見過這種嗎？”

“遇見過。”

“然後呢？”

“沒然後了。”

“啊？”笙晚不由得道，“師父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要是這點事情都要有些想法，怕是我這腦子裡面都要裝不下了。”紅雲從袖口摸出來了一個人參果道，“那你呢，小笙你有什麼感想？”

笙晚低下頭，有很多想說的，但是對上了師父的雙眸，抿緊了嘴唇，最終隻道了一聲，“這羽毛是挺好看的。”

“下次見了，應該多拔幾根。”

紅雲定睛那羽毛，沉吟了一聲，“那你以後可以試試，要是打不赢的話，師父幫你。”

笙晚聞聲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

紅雲看着臉上寫滿了笑意的徒弟，紅雲眼底也多了些笑意。

“所以師父，你哪來的人參果？”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輩不是說不讓外帶嗎？”

紅雲臉上的笑容一頓，輕咳一聲道，“這個嘛……”

“這是個秘密。”說着，紅雲從袖口又掏出來了一個人參果，“小笙，你會保密嗎？”

“當然，徒弟肯定不能坑師父的。”笙晚一臉正直地接過人參果，“我保證不跟前輩說。”

“那倒不用，你别跟其他人說就成了。”

“哦——”笙晚恍然大悟，随即腦海裡面靈光一現，“那我能不能和前輩說說，再把師父你賣了，看看能不能在前輩那裡換點什麼？”

“換到的話，對半開！”

“也不是不行。”紅雲思考了片刻，“不過，你有事的話，不要把為師賣了。”

笙晚好奇，“怎麼講？”

“不好說。”紅雲不能保證，“反正可能好，也可能不太行，具體情況，得到時候再看。”

“不過小笙你可以試試。”紅雲建議道，“我對你有信心。”

“……”笙晚，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信心了，“還是算了，我感覺我不應該存這種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