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出頭,王醒開完會回來,給嚴耕雲發了幾條消息。
[王醒]:你見到他們老闆了嗎?
[王醒]:談得如何?
嚴耕雲明顯沒人接待,回得飛快。
[YAN]:沒
[YAN]:前台說他們薛總不在,叫我預約了再來
但水景坊的地址在西四環外面,從他們家跑一趟還有點遠。
[王醒]:其他的領導呢
[王醒]:去都去了,高低見一個再走
[YAN]:見啰
[YAN]:見到個辦公室主任
[YAN]:我話都還沒說完
[YAN]:他就說他們公司不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王醒心裡明鏡似的,他大概還是光環不夠,沒個頑世副總裁、協會副主席之類業界通曉的名頭,所以沒人理他,不過社會就是這樣。
[王醒]:這個不是談事的人
[王醒]:你回來吧,我需要
[YAN]:油嘴滑舌.jpg
[王醒]:不行改天我陪你去
[王醒]:我去盡調,他們高管應該就會出現了
[YAN]:王總,神!
[YAN]:不過我先跑跑,沒轍了再找你
[王醒]:嗯,回吧
[YAN]:等會兒的,他們這裡有個産品展示基地
[YAN]:來都來了,我去瞅一眼
王醒回了個ok,嚴耕雲就不見了。但到了中午,他又發來一張食堂餐盤的照片,餐具邊上印的都是“水景坊”。
王醒一看就笑了:[你怎麼從人家的基地打入到食堂去了]
嚴耕雲給他回過來一個電話:“誰打了?這是别人員工請我來的。”
王醒說:“什麼員工?”
嚴耕雲:“就他們基地裡的,一個大爺。”
兩小時不到,他又認識了一個大爺,王醒有點新奇:“你們怎麼認識的?”
“就,我逛到那個基地的樓頂上去,他們頂上是露天的水培池,然後那池子裡頭有好幾個品種的水草,品相跟外邊賣的不一樣,紅的很紅、黃的發金,特别适合李霖那個魚缸,我就很想要,但我又不敢偷,我就在那兒等。”
王醒“嗯”了一聲,問他:“然後呢?”
“然後樓梯間那兒就上來個大爺,他一看見我就大吼一聲,你幹什麼的?怎麼上來的?完了我才知道,他們這棟樓是不對外開放的,我今天能進來,是因為碰上他們請同行來交流了。”
王醒又問他:“那大爺都吼你了,後面沒把你趕出去嗎?”
“趕啊,”嚴耕雲呵呵呵地說,“但我還是很想要那個紅菊和尖葉紅蝴蝶,我就問他讨。結果他一聽好家夥,我把他這兒幾個新品種差不多挑幹淨了,就知道我是個行家了。”
“怎麼就成行家了?”王醒輕笑一聲,“按照正常的邏輯,人家不應該覺得你是個商業間諜嗎?”
嚴耕雲明顯沒想到這裡來,卡了片刻,說:“扯淡,哪兒有我這麼非禮勿動的間諜?”
“行吧,你最高風亮節。”王醒誇完了又問他,“這大爺是什麼職務,能幫你引薦下他們高管嗎?”
嚴耕雲說大爺是個退休後返聘的養殖技術人員,至于引薦,他有點不好意思:“我走之前再問吧,不然感覺有點太功利了,而且我倆還沒聊完,不好忽然換話題。”
王醒聽他興緻勃勃的:“聊什麼呢?這麼多要聊的。”
“還不就是那些水草,”嚴耕雲說,“他們還沒有報專利,不能給我,所以我在問他呢,有哪些是可以找來替代的,我先用着。”
王醒說“那你去聊吧”,又瞥見李霖在門口探頭探腦,還對自己哼了口氣。
李霖午飯缺一口,剛下樓買了盒蛋撻,回來準備跟他分享,結果一進門看見他在打電話,聲線壓得挺低,嗯啊好的,笑得跟個什麼似的。
那是在跟誰打可太明顯了,李霖輕輕一哂,轉身就要出去。可趕上王醒剛挂電話,又把他給揪回來了。
“哼個什麼,”王醒放下手機說,“我又沒有惹你。”
李霖又轉回來:“你談戀愛的酸臭味熏到我了。”
王醒慣得他:“你别來我辦公室不就行了。”
那不行,李霖一身反骨,又哼一聲,過去把屁股往沙發上一砸,翹起個右腿說:“你剛是不是在跟嚴耕雲打電話,在笑什麼?我也要笑。”
王醒叫他滾蛋。
李霖聾了一樣:“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快點。”
王醒平時是不會理他的,但可能人談了戀愛,向朋友展示對象的意願會變高。
很快李霖看見他一本正經地說:“他去水景坊,看到一些水草很适合你的魚缸,就想給你弄點兒回來,然後就被人家抓起來了。”
李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