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達恰野的提議劉殊采納了,他并不認為自己能夠為自己找個好前途,川路十一中不是很出名,但聽對方在耳邊念念叨叨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看着前台上被翻到九月的日曆,劉殊宛如遇到好事的笑了笑,暑假的時間漫長,而自己可以不孤單的消耗。
玻璃門被來的客人推動,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仿佛是讓所有人注意這邊。
夕陽的餘晖撒在不速之客身上,把他的背脊勾勒的挺拔,原本就金色的發絲此刻更為奪目,劉殊目光定在那張臉上,久久移不開,直到身邊的人喊起了口号才回神。
那人淺黑的眸子微微瞥了一眼劉殊,像是有流光在當中閃過,又迅速移開。
他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找位置坐下,将菜單遞給對方,忽然自己的肩被人拍了一下,被打擾到的劉殊再次笑容滿面轉頭,就聽到艾封兒下達任務:“服務員這邊人手不夠,你别在前台悠閑了,過來幫忙。”
說着就不顧劉殊的意見拽到後廚,他看着急急忙忙的大家把嘴裡的話咽下,這種情況容易被群毆。
劉殊端盤子絕不是什麼好主意,這家夥經常手抖,每次撕糖紙都得快準狠。
即便如此劉殊也默認了這個活,沒有多辯解什麼,反正說了也沒人信,不如少給自己找麻煩。
艾封兒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你先把17号和13号桌的送過去,這兩桌等得最久。”說着自己也端了餐出去。
恭敬不如從命,他隻需要順從就好了。
從口袋裡拿出小皮筋三下五除二的把頭發紮好,将盤底托在自己手心,帆布鞋把門踢開,徑直走向兩桌。
有些年輕客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劉殊全當沒看到,即使這樣讓背後充斥黏膩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剝開,他也沒興趣忤逆。
向客人獻上最拿手的微笑,從外表再到内心的欺騙,這是劉殊的天賦。
眼神在事物中尋找13号,每桌的左下角都貼着編碼,當他目光鎖定時,不自覺向上看去,與那個金發男的視線撞個滿懷,心跳慢了一拍。
漸漸升起疑惑:不是,我怎麼記得他才剛來不久,什麼時候門店還有預定服務了。
表面上還是如往常一樣,他将聲音放輕,讓人聽起來格外舒服:“先生,這是你們的餐。”
金發男沒有看他,但呼吸急促了些,劉殊彎腰時他嗅到西柚沐浴露的香味,很淡,卻可以一股腦湧入。
坐在對面的小男孩笑的時候有梨渦,劉殊注意到了這點,餘光若有若無掃去。
在他起身要離開時,很小的拉力讓他止步,順着望去,小男孩的手扯着他服務員的衣服,發出兒童獨有的天真聲音:“哥哥,好看。”
劉殊懂了是怎麼回事,金發男淡淡看着,開口解釋:“他挺喜歡你的。”
嗓音比起清流更厚重,比起暴雨更犀利。
劉殊摸了摸他的頭發,修長的手指劃過青絲,另一隻手将拉力褪去。
剛回到後廚就看到艾封兒幸災樂禍的樣子,一旁的達恰野有些無奈,笑的像皮筋的女聲緩緩響起:“你還挺招小孩稀罕,以後要是走投無路了可以朝幼師發展。”
劉殊沒放心上回答道:“咱們這的幼師已經爆滿了,比店裡顧客還多,我擠不上号。”
因為地區較為偏僻,學曆高的人隻占五分之一,大多數都已經去更繁華的城市,沒人願意束縛自己,所以幼師之類職業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路。
艾封兒漸漸停止了笑意,她也知道話裡的意思,隻不過她對于現實的接受度沒有劉殊那麼高,多少還有着些美好幻想。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達恰野有點慌,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緩和氣氛。
劉殊再送了幾次餐就回到了前台,天空有些陰恻恻的,一副快下雨的樣子,他轉頭,13号桌的客人已經走了,或許是回家躲雨了吧。
兼職兩個月賺的不多,畢竟是臨時工,兩個月加一起是六千五,劉殊看了看錢包的數額增加,面上露出真實的快樂。
還有兩天假期,艾封兒和他是同一學校,川路十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