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讀者隻有達恰野和艾封兒,為此兩人還下課偷偷把撕了的部分都集齊起來,連夜拿透明膠帶粘好,送到劉殊面前。
下課鈴響。
劉殊看了眼忘記打水的杯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身,這次他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很平淡的讓何千明給自己讓路,雖然語氣不怎麼友好。
路過教室後門,自己的肩膀感受到被撞了一下,勁很大,顯然是刻意而為之,他轉頭看了眼比他矮半個頭的小胖子,從體型可以看出是昨天的那個找揍的。
劉殊真的很不想理這個孫子,他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水沒喝,感覺整個人都是幹的。
他剛想把水壺砸對方頭上,倒是胖子先開了口給台階下,一副饋贈的模樣:“你也不想在教室裡挑事吧,傷到同學多不好,我們約個時間解決怎麼樣。”
胖子身後熟悉的嗓音響起道:“不怎麼樣。”
冷渾猶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睡着,睡眠淺在暴雨天不是什麼好事。
教室裡的氣氛凝固了一下,所有人都朝這邊集中,冷渾猶三兩步就走到劉殊身邊,一邊毫不猶豫的抓住他的手腕一邊說:“快上課了,你不是要打水嗎。”把人帶出了教室。
劉殊嘴裡本要答應的話噎了下去,任由對方牽自己出去,手的觸感很輕,很涼,像死了三天的。
兩人拐到了最偏僻的飲水機旁,确定沒人後劉殊才平靜的開口道:“你和那胖子怎麼回事,我不能和他接觸嗎。”
冷渾猶回:“你覺得你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嗎。”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劉殊。
繼續說道:“他是不會遵守規則的,知道他為什麼要這種天氣約你去嗎。”
劉殊的眸子暗了暗,他心裡有了答案。
“沖刷痕迹,就算做了什麼惡心事都可以掩蓋,穿個雨衣再塑個型。”劉殊笑了笑接上了他的話。
冷渾猶沒有再把目光放在他臉上,從他的身邊略過回了教室。
對于冷渾猶而言,一般這種情況是不想管的,救得了一個還好,救多了那是單純給自己找麻煩,可他就是看不慣劉殊的行事風格,随意懶散,讓他嫉妒眼紅又向往。
可能是睡眠質量太差了,自己居然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如果昨天室友沒有出手他也不會上當,在開學前他就看過分班表,有郭文在的地方他永遠不會好過,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回到教室,他心裡不舒服的感覺愈演愈烈,劉殊一看就是要較真到底的類型。
冷渾猶假裝不知道課表走到講台,郭文,那個小胖子,他坐在教室第二排,剛好被冷渾猶路過。
他手裡在寫着東西,站在上方的人眯了眯眼,想要看清内容。
餘光瞟到:九點半、後門、第十五号小巷。
這些字眼在腦海裡不斷消化,像雕刻到了他的心口,郭文趁着劉殊不在,而冷渾猶在看課表,偷偷把紙條塞進劉殊抽屜,再若無其事的回到原位,臉上得意的表情壓都壓不住。
被下戰書的人雖遲但到,回到座位就注意上了紙條,無奈的歎了口氣,随後扔到了何千明的垃圾袋裡,順手的事。
晚飯時劉殊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淡出鳥的滋味,艾封兒在他的一旁苦不堪言,即使平時天天勵志要減肥,天天研究減脂餐的小女孩,碰上食堂做的飯都打算幹脆兩眼一黑了。
一邊哭嚎着吐槽,一邊往嘴裡送飯。
“這飯是給人吃的嗎,不知道的以為給我送去參加變形計了。”艾封兒道。
劉殊不急不慢在一邊補刀:“變形計能出名,我們這能出命。”
大部分的人都喜歡打包回宿舍吃,原本劉殊閑着想邀請冷渾猶一起進食的,但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也隻能找這個學校裡唯一的朋友艾封兒,好歹得保持語言功能不退化。
初中時加上達恰野他也隻有兩個朋友,其他人分為兩類,一是覺得艾封兒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劉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二是看不起劉殊,這裡的人也照樣擁有鄙視鍊,就像他這種沒有半點狼子野心,欲望和感情的人是遭受唾棄的。
狼子野心是指去搶奪他人東西。
欲望是指生物的原始本能。
感情則是對于戀愛的貪婪。
劉殊就像個三不沾,一個活在火坑裡的異類。
在遇到冷渾猶之前他一直同意這種觀點,放在客觀和大環境的角度,他确實是這樣的。
可惜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出了個他的同夥。
一個如聖杯裡的水一樣澄澈,卻還是被人滴了濃墨,一個就喜歡摻和在善惡之間的過路人,朝着直覺一往無前。
劉殊看了眼自己的表,九點二十二,現在過去可以卡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