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 我從浴室走了出來,已經換上了舒适的黑色短袖和前段時間優衣庫買的法蘭絨家居褲。脖子上挂着擦頭發的浴巾,發絲一縷縷的搭在我額頭前,剛準備和窗台的兩個人打招呼,但感覺她們那邊看我的眼神不太對,我選擇無視,并和她們繼續打招呼。
“不好意思,二樓客廳平時是畫室,有些混亂。”我一邊說道,一邊撿起了地上散落的顔料塊和調色盤,将它們丢到了我房間角落的一個盆子裡,這個盆子是用來統一清洗畫畫工具的。說罷兩人才饒有興緻的走來,站在我身邊看着挂在牆上的一幅幅畫作,這些都是未公開的私人作品。這幾個月下來,我差點忘記了我的雙手不僅可以制裁犯人,還理應可以拿起畫筆,忘記了曾經是畫家,忘記了另一個世界一些朦胧的回憶。我好像在被這個新世界吞噬,心中升騰起無以名狀的恐懼。
“請随意參觀。”她們兩人站在我的旁邊手抱在胸前,撐着手臂,我從畫架上拿起了一包還剩幾根的七星薄荷煙,點燃後抽了一口,才發現煙草已經受潮了。但尼古丁給我帶來亢奮的感覺讓我剩下的兩個小時不用睡覺,而猛烈的煙草嗆入鼻腔讓我感覺有點鼻塞。貝爾摩德走到了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前,饒有興緻的看着畫作裡一個桔色光芒的女人背影。
這幅畫是一個新的嘗試,通過熱成像技術的方法,在畫面上讓人體呈現着一種比顔料要更加明亮的光,就像斜陽打在身上。(參考俄羅斯畫家Ivan發光的人像系列)。
英理則是站在那幅東京塔夜景油畫盯了許久。其他的零零散散的還有衆多的畫作的速寫作品,我手輕輕撫上了帆布畫質沒有上顔色的位置,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個手感了。抽完最後一口受潮的煙,我大步走去陽台準備清理煙灰缸。想起了那天同學聚會時,貝爾摩德穿着家居服,和我并排坐在陽台前的沙發,看着遠處的落日。有多少個這樣的瞬間永遠刻在我的腦海裡,是一起度過的傍晚黃昏,是一曲熟悉的歌謠,今天是怎麼了!如此傷感。我深吸了一口氣,将煙的灰燼全部打濕水後倒進了垃圾桶裡,安全第一。
英理和貝爾摩德看到這些畫作之後才回想起,葉曾經是知名的青年畫家,不得不說有些畫作看得令人起雞皮疙瘩,是種被沉重的情緒擊中後久久不能平靜的感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比她們想象的要複雜許多。但這一臉天真的樣子,總是讓人難以從她清澈的眼神裡看出太多東西。英理不禁想到簡單來說就是:“外表看起來腦袋空空,散發着一種清澈的蠢。”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眼前的這個人是那麼的可愛。這也使得剛剛的怒氣和緊張也煙消雲散了。
“好了,走吧!我們下樓吧。”此時,離爆炸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歡快的走下樓梯。對着樓下皺着眉盯着電腦的兩人說道:“哈哈,佐藤姐姐,志保,我來了,我們看爆炸前的最後一部電影吧!”洗完澡後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輕松了許多。
我從沙發後手一撐,跳到了她們中間空出來的位置,把正在忙工作的兩人吓得夠嗆。此時,左邊是佐藤警官,右邊是志保。我拿遙控器調着頻道。正巧結伴下來的貝爾摩德和英理撞見了這一幕,搖了搖頭,心想或許這個人其實并沒有想那麼多,保護也都是出于善意的本能,如果是這樣是不可多得的騎士,但是論忠誠度,還是差了些許,可是誰又規定騎士隻能對一人忠誠呢,兩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大家都坐在沙發上,我看到貝爾摩德和英理緩緩走來,很自覺的起身把中間的位置空了出來,佐藤似乎意識到什麼似的,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英理和貝爾摩德,選擇了獨自紅着臉盯着電視屏幕,志保則是饒有興緻的看着這幾個人坐在這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最後一部電影,選的是《殺死比爾》。
“零食,瓜子,小吃,飲料。有需要的嗎。”我推着一個之前專門為了買來放畫畫工具的手推車,隻是現在上面全部塞滿了我們今天買的食物。模仿着曾經在高鐵動車上聽到的推銷詞。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酒水!”佐藤警官朝我說道,樂觀開朗的佐藤警官,好可愛。我被她如此給情緒價值的回複愣了一愣,随後便開朗的笑道,好的!這就給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