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提議道,走回房間從包裡翻出了一早就買好的一次性膠片相機後便走回露台她的身邊。心中暗喜,太好了,我讓村下幫忙安排的這間酒店真是不錯,陽台沿着山坡延展出去,有一個寬敞的和風庭院。我和英理在安靜的看着遠處的高台寺,她的表情褪去了在東京時的些許攻擊性,留下的隻有溫柔和放松。今晚我預定了平松高台寺觀景位的雙人餐,這是2002年剛被選上米其林一星的法式餐廳,也是那個早上我與她提到的。
但我更開心的是,能和英理一起出來旅行,一起享受屬于我們的時刻,雖然我渴望更多,但當下這便足夠。
我其實早已注意到,她很久沒有帶那枚精緻的婚戒了,這枚婚戒不知道曾經是誰為她戴上。應該是,從上次起,就沒有再帶過。望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随後不敢多看目光轉移到遠處的高台寺,我輕聲歎了口氣,就算我知道她的過去又如何,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但這聲歎息似乎被她察覺。
“葉......”她轉向我,我們的剪影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英理。”我望着眼前這個人,默默念出了她的名字。
“怎麼了?”她側過頭,望向我。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嗯。”她若有所思的不再看向我,走回房間内,開始收拾出門需要帶的手包。
“英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跟我來!”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帶她來到了套房的衣櫃前。
“哦?”她若有所思的望向我,表情帶有一絲驚訝。
“!請看!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拉開衣櫃門,一周前我提前讓人做好的冬季和服已經平整的躺在裡面,防塵袋一絲不苟,英理是淡雅的奶白色配上金色的刺繡,雪狐皮做的披肩,在冬季絕對能夠抵禦寒冷,我則是給自己定做了一套鼠灰色的羽織外套與和服,但内襯裡也用金色做了同款的刺繡。回憶到這裡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那次和貝爾摩德一起定浴衣的時候,她也是選擇的這個顔色,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其實在點點滴滴處竟然如此的相似,這些我也是現在才依稀搞清楚。
“真的好久沒有穿過和服了。”她的眼神裡滿是驚喜,“葉,謝謝你的禮物。”
“哈哈不客氣,我之前看攻略,說穿和服是旅遊體驗很有意思的一環。”我有些害羞,“那我們換衣服,你在更衣室換,我去衛生間。”我從衣架上取下用防塵袋罩好的高檔和服,馬上跑去了衛生間。我凝視着鏡子裡的自己,最近可能需要剪頭發了,我的那頭微卷髒棕色頭發,得好好打理一下。我将發油均勻的塗抹在頭發上,全部将頭發向後理去,發尾淩亂的灑在脖頸,随後稍微修了一下眉毛,我的眉眼距離很近,所以眉尾修尖些許後才更加顯得有神,打量着鏡子裡已經收拾好換好和服的自己,雖然面孔不像本地人,但這氣質還是挺搭的,覺得滿意後,敲了敲門,直到幾秒鐘後聽到她說可以出來了,我才走出衛生間,此時的英理,我看到她的那瞬間,屏住了呼吸,美得不可方物,她白皙的脖頸處有些許碎發,頭發精緻的盤起,優雅端莊大方,英理是非常古典的傳統日本美人。
我和英理穿着冬季和服一齊走出酒店房間,“閣下、夫人,下午好。” 門童幫我們拉開大門後說道。我聽見隻覺得有些害羞,這好像,角色扮演遊戲呢,英理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這麼做的,就幼稚如小孩子過家家。此時我們就像古代的王宮貴族攜家人微服私訪,英理是那個優雅的女王。
我和英理走出了一段路後,我嘗試解釋說道:“我們好像今天老是被人誤會。”
“嗯…是呢。”她安靜地看着高台寺裡面的枯山石水出了神,淡淡的回複,頃刻間,我隻覺得自己穿越回了數千年前,腦補出了一場關于某個國家,某個一見鐘情的故事。好吧,我承認有些時候容易想太多。
我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随後堅定的望向她說道,“這樣并不壞。是吧。”
“唔……嗯。”英理似乎是才從沉浸的觀賞中回過神來,聽到我這麼說,聲音裡略帶嬌羞的輕聲回複道,并沒有抗拒,而我貪婪的享受着她片刻的默許。
害羞了嗎,真可愛。我們随後一起走出了高台寺,太陽已經漸漸落山,我看了眼手腕的表,是時候了,另外一隻手仍然和她緊密的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