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羽最終還是被踢回了z隊宿舍,繪心甚八是他遇到過的最冷酷無情的男人。不過對方還是殘留着一絲絲的人性,改完的衣服還沒幹透,他沒有讓自己直接換掉,而且大手一揮讓飛羽連吃帶拿的離開了。
林飛羽趕回去的點已經是開會到一半了,他又是吃完飯才回去,所以回到宿舍都沒人。
他幹脆洗了澡自己去吹頭發了,完全沒心情去開會。
聽到吹風機動靜的千切豹馬躁動不已,他挪動了一下想要離開,被國神煉介按住了。
對方沖他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會議馬上結束,沒必要打斷。
潔世一也注意到了,所以加快了語速,又做了最終調整,就讓大家解散自由活動了。
其實最開始他都做好了飛羽不會回來,不得不讓久遠涉上場的準備了。
現在大家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氣。
久遠涉坐在角落,面無表情。
他絕對不後悔為了晉級做出的事情,就算一個人,他也要走下去,為了自己的夢想。
現在也不算最壞的結果,隻要他能晉級,就能在下一輪的考核中重新站起來。
千切的腳步急促,他出去看到的就是隻穿了一件寬大襯衣,坐在椅子上吹頭發的飛羽。
看起來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但是,對方的額頭有紅腫的印子,臉頰也有掐痕,半邊臉紅紅的,不知道是挨打了還是被捏的,就連脖子也有着不明顯的痕迹,在側面的,指甲刮擦出來的印子,在印子周圍也紅了一片。
千切将人從上到下從頭到尾細細打量,注意到林飛羽膝蓋也有些泛紅。
發生了什麼?
暧昧不明的痕迹,不合身的衣服,加上對方的情緒從突然失控到現在的平靜甚至輕松。
“飛羽,你臉上……”
“嗯,被繪心老師欺負了。”
說話的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聽起來很糟糕,雖然繪心甚八有一點洩憤的意思,完全沒有收斂脾氣,不過還是有分寸的,隻是林飛羽的皮膚很白,就讓這些痕迹看起來很明顯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盡管沒有人敢問,但是十六七八歲的青少年腦子裡想的肯定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對了。
潔世一倒沒有多想,憤憤不平:“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不是說了讓你去休息嗎?”
林飛羽摸摸臉:“雖然确實很讨厭,但這是繪心老師嚴厲的愛啊。比起對其他人來說,正是因為更加喜歡我,才會忍不住傷害我吧。我接受這種偏心,所以就等于我也會接受這種控制。”
強者支配弱者,有價值的人優先于無價值的人。天才踐踏庸人。
就這樣将自己的價值論貫徹到底就好了。
雖然讨厭被愛讨厭被束縛,讨厭那些讓自己不自由讓自己被傷害的存在,但是更強的人有評價的資格。
“……不是這樣的,飛羽,愛不是傷害啊”。
“随便你怎麼想,别來跟我争辯。”
他不再理會潔世一,自己去做平闆支撐看書了。
蜂樂拍了拍潔世一的肩膀:“每個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嘛,在了解他之前,擅自說教可不好哦。”
“蜂樂……你說,飛羽他和繪心甚八……”
“不就是師徒關系嗎?你想太多啦,那家夥的性格,和飛羽的性格,不吵架都是因為飛羽比較尊重強者吧?”
“哈哈——說的也是,隻看得到有才能的人,所以對于更厲害的人也會态度很好吧。可惡……所以一開始就被喊名字的蜂樂果然很厲害。”
潔世一有些無奈。
“潔也被認可了吧,主持不是交給你了嗎,隻是潔還要加強鍛煉才行。”
蜂樂回跳到潔世一背上:“現在就來試試負重吧?”
“……這也太重了吧?”
“噗哈哈……像是,烏龜……”
林飛羽突然的發笑讓正在打鬧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被指着說像烏龜也沒覺得生氣,因為,全部的心神都在那張燦爛的笑臉上。
濃密的睫毛讓他看起來像是勾勒過眼線,笑彎的眼睛,帶着紅暈(其實是掐傷了)的臉頰,淺粉色嘴唇和潔白牙齒,難得一見的,開懷暢意的笑,聲音都比平常輕快,像是歌聲婉轉的小鳥。
仿佛是凍結的湖面倏然融化,躍出錦鯉,綻開蓮花,圓圓的荷葉長出了一片又又片,擠擠挨挨的,讓人胸腔中有種飽脹感。
——看到這個就滿足了吧?
這是兩人心中同時閃過的念頭。
千切則是愣住了,他更多接觸到的是林飛羽傲慢強硬的一面,偶爾的柔軟都是不是很明顯,需要自己去窺探。
原來對方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啊,輕松的,快樂的,有點符合這個年齡段的幼稚。
好可愛。
想讓他一直都這麼開心,想要他是因為自己而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