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手背貼在了自己額頭上,另一隻手放在了飛羽的額頭上。
溫差确實很大。對方體溫至少也得是三十九度左右了。
他剛要将手拿開,對方就嗫嚅着喊了聲媽媽。
聲音很輕,他餘光掃了一眼其他人,确認了除了看到口型的自己應該沒人聽到。
對方的睫毛顫抖着,像是被淋濕的蝴蝶翅膀一樣艱難的撲騰着,好像努力要睜開眼睛。
“行了,還有意識,如果今天醒不了就聯系送醫。”
馬狼照英表現得太過于可靠了,在場的人不自覺地信服,去找藥的找藥,去用冷水泡毛巾的去泡毛巾。
折騰大半天,但是飛羽的發燒反反複複,中途醒來一次,喝了一點水,就又抓着馬狼的手睡着了。
但是神奇的是,在這之後他就迅速的穩定下來,出了一些汗,呼吸變得平穩,心率也慢下來,就像是單純的睡着了。借來的體溫計測量之後,結果是36.7.
“終于退燒了啊。”
一直都很緊張的千切終于放下心來,“真怕他會燒出什麼問題,那就太不值得了。”
“沒事了就好。”
禦影玲王也松了口氣,“繪心甚八說,如果他處理不好就要暫時休賽,因為同樣的問題不能反複出現。”
“怎麼可以這樣……他不是飛羽的老師嗎?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擔心飛羽嗎?”
潔世一有點接受不了。
“沒辦法吧?如果不能繼續,待在這裡還不如去調整,而且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才比較好。他家裡硬要帶走他的話,繪心甚八也沒辦法吧?畢竟飛羽還是未成年,監護人能決定他的去向。”
禦影玲王倒是比其他人看的更多更遠一些。
“可惡,憑什麼,明明是家人吧?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為何不能支持他做想做的事情呢?”
坐在床邊地闆上的潔世一狠狠錘了一下地面,“愛不是傷害啊……,但是對他來說就是傷害嗎?那我不認可這樣的東西是愛……”
明明還沒有追趕上他,沒有和他分出勝負,對方就要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退出嗎?絕對無法接受啊。
潔世一感到強烈的不甘心,他想要揪着自稱是飛羽姐姐的那個人的領子質問對方,你究竟把飛羽當作什麼啊?你那控制欲,你帶來的傷害,真的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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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愛他嗎?”
糸師冴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他無法理解林弦歌,盡管兩人因為一些商務合作比較愉快,所以關系說得過去,之前更是因為有着年紀相仿的弟弟,有過一些交流,但是今天撞到她對弟弟說出這樣的話,糸師冴對她的印象徹底改變了。
“你不也是殘忍地抛下弟弟,去異國他鄉發展你的事業了嗎?愛弟弟還是愛理想,你選擇了理想,而我實打實的選了弟弟吧?”
林弦歌的辦公室開着全息屏幕,上面播放着各個階段林飛羽的影像,從小小的,坐在高凳上彈鋼琴,有着圓圓臉蛋的可愛孩子,到上小學的時候留着妹妹頭的内斂小朋友,再到出現在不同領獎台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和接受不同國籍的記者采訪,發表獲勝感言的世界級運動員。
“你這做法可真夠變态的,十年都沒和他見面,隻是這樣在背地裡窺探,愛弟弟還是愛事業,你明顯選擇了後者吧?”
“可是沒有事業又該怎麼照顧他呢?拿什麼來給他買禮物呢?他可是很嬌貴的,連睡衣都得特别定制才行啊。愛事業也是為了他啊。“
林弦歌伸手去觸摸全息屏幕上的飛羽,對方穿着不同的睡衣,披散着頭發,成套的白色睡衣做的非常精緻,褲子也做的可愛寬松,還綴着裝飾的蝴蝶結或者小玩偶。
照片是對鏡自拍,沒什麼技巧,把自己拍的矮矮的,讓他看起來乖巧異常,像是被打扮過的娃娃,還會乖乖地拍攝試穿的照片,光是想想對方收到之後,換掉衣服又自己拍照發過來的樣子,林弦歌就想要尖叫了。
糸師冴搖搖頭:“我會無條件的包容凜,無論他想要選擇什麼,都會站在他的一邊。”
“我倒是覺得你太過于放任你的弟弟了,明明他旺盛的破壞欲會招緻不好的結果吧,你這種完全的溺愛我也無法理解。”
“那就沒什麼好聊的了,我本來也不打算摻和你家的事情,别幹擾到我和凜就夠了。”
糸師冴聳聳肩,“林社長,商業合作關系而已,别把我當成你手下那些狗,我可不會曲意逢迎來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