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在一棟五層小洋樓面前,或者管這個東西叫花園别墅更加合适。
不是那種兩三層的日本傳統一戶建,而是帶後花園泳池自動門落地窗和全景陽台的那種,豪宅。
隻是精緻一些,沒有大的特别離譜罷了。
飛羽上前去按了指紋鎖,大門應聲而開。
穿過改造成靶場的前院,就進了客廳。
一進門,馬狼照英就踢到了什麼東西,飛羽低頭撿起來個掃地機器人,給它塞到角落的充電槽裡了。
怎麼評價呢……
大概就是乍一看還挺幹淨的,但是,仔細看就能發現東西放的亂七八糟。
亂到什麼程度……就是根本無法正常的找到每個東西。比如拉力帶扔在電視櫃上,筆記本電腦卻被随手扔在鞋櫃頂?
飛羽倒是完全沒在意,一回家就去浴室洗澡了,還說什麼讓他自己玩一會兒。
馬狼照英看了又看,實在沒忍住,還是打算先把自己看到的東西收拾一下。收拾的過程才發現,其實倒沒有特别多的東西,隻是都扔在表面上沒有收納,才看起來亂的。比如其實有專門的鞋櫃,但是他鞋子就在那邊橫着放了一排,所以就顯得有點雜亂。
當飛羽出來的時候,馬狼還在對着桌面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頭痛。
“我說,你就不能把東西收拾一下嗎?”
“我知道在哪裡,幹嘛重新擺。”
說着,他就從茶幾的抽屜裡掏出個吹風機,插在旁邊牆上的隐藏式接口上,開始吹頭發了。
“真是服了你了。”
索性都開始收拾了,對方的東西也不多,幹脆就徹底弄幹淨就行了吧。
這麼想着,在對方吹好頭發之後,馬狼照英就将東西整理了個大概。
掃地機器人似乎也充滿了電量,自己爬出來勤勤懇懇的掃地收拾了。
但是吹完頭發的飛羽卻開始麻煩人了。
他找不到自己的東西,就扯着嗓子問馬狼照英。
“馬狼,我的筆記本在哪裡?”
“馬狼,消毒酒精呢?”
“馬狼,指甲鉗,指甲鉗!”
馬狼被他喊的不耐煩,“東西就在應該放的地方!别問問問了”
然後趴在沙發上的飛羽就将自己掉了個過,頭朝下挂在沙發上,擡眼看着馬狼照英:“可是,東西應該放在哪裡呢?我不知道。”
馬狼愣了一下,然後立即想通了問題的所在。
并不是沒有收拾,其實他屋子還挺幹淨的,菜刀砧闆雖然有使用痕迹,但洗的都跟新的一樣,廚房這種最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都非常幹淨,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但是,這裡隻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迹,生活用品也隻有一人份,而且很多東西放的位置都是偏矮的,根本就不符合他的身高,隻有可能是很久之前就是這麼放着的,結果養成習慣了。
現在回憶起來,之前在藍色監獄裡,對方不合理的取藥方式,自己陪自己玩的行為,需要人照顧不然就很湊合的在活着的情況,加上他所說的,這裡是他閉着眼都能找到的[家],并非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在外面的臨時住所。
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的。
因為沒有大人照顧和糾正,指導,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正确的方式],什麼是[應該在的地方]。
思維模式也是一樣嗎?僅僅是誠實的表述自己的想法,并不會修飾成适合社交的用語,才會給人完全圍繞自我感受展開的傲慢感?
完全無法理解這家夥的家庭情況了,按理來說就他姐姐那個架勢,他也不像是會被放任自己生活的類型,但他看到的一切卻都指向這個答案。
如果說從小到大都沒管過他,卻在某天他做出什麼成績之後,毀掉他的未來要求他“回家”,是個人都會受不了吧,所以他說出那種極端的,死了也無所謂的過激話語也就能夠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