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正在持續不斷的滲出血液,太宰治斜靠在兩個集裝箱的夾縫之間冷眼看着那本身是綁架他的兩個小組織自相殘殺。
直到最後兩個清醒的家夥倒地,他才冷淡的離開視線。
有點像是猴子打架,就連結局也模仿的這麼惟妙惟肖。
一開始出言挑釁所造成的傷口還在持續不斷的往外冒血,怎麼止也止不住。
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液浸濕了,大量失血帶來的暈厥感早就找上門來。
他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耳機裡是中原中也暴躁的怒罵聲,“該死的!你這隻混蛋青花魚到底死到哪裡去了?”
高速移動産生的呼啦呼啦的風聲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通訊設置的傳音,但好在中也的聲音足夠大,能夠堪堪叫醒馬上就要昏厥過去的太宰治。
他疲憊的擡了擡眼,連開口跟黑漆漆的小矮子打嘴架的勁頭都沒有了完全不顧是否會撕裂傷口,他将戴在耳朵上的耳麥抛了出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争,尤其是如此多的黑惡勢力聚集在一座本身就可以說是毫不穩定的城市裡。
港口黑手黨隻是一個在世界範圍内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要怎麼跟意大利知名組織打上關系呢?共同的敵人,統一的利益鍊條在此刻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熱情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黑色組織。他們熱忱維護地區秩序,甚至代替了意大利一部分警察和公職人員的職能。
這就意味着無論那位黑手黨首領派來的究竟是哪位成員,看上去是徹頭徹尾受害者的太宰治一定會獲救。畢竟他隻是被于熱情有仇的組織搏鬥所傷的無辜路人而已。
當然這些就不用講給腦容量還沒有一隻貓大多少的小矮子蛞蝓聽了。太宰治活動着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麻木的手指認真的在手心中摩擦。
突然他感覺身子一輕,但是受力方向卻有哪裡不對。
毛茸茸卻非常溫暖的手掌貼上了太宰治已經緊閉着的眼眸。“這位公子,你還好嗎?”接着而來的是充滿關心的詢問聲。
啊,麻煩大了是這座城市的特産比熱情的成員先一步找到了這裡。
嗯?不對!
藍兔把太宰治放平急忙拿袖劍劃開他的衣服,将止血的藥劑敷在傷口上面。
她一手按着傷口,一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這個緊閉雙眼看上去已經昏死過去的男孩的臉頰。
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失去意識啊,流了那麼多血,倘若現在睡着的話,估計就要真的一睡不醒了。
她思考要不要将豆豆的強心藥強行灌給他時,對方突然睜開眼睛,那雙死氣沉沉,毫無光亮的黑色眸子直直的盯着她。
太宰努力睜大雙眼克服眼前一陣陣發黑的不便,終于看清了面前的來人。不是什麼奇裝異服的義警是而是一隻擁有藍色絨毛的兔子小姐?
見太宰治悠悠轉醒對方看上去高興極了,有什麼苦澀的東西被灌進嘴裡,毛茸茸的手和耳朵蹭着額頭和臉頰。
過度失血帶來的耳鳴,讓太宰治聽不見聲音,那雙同樣漆黑卻泛着關切的眼神卻讓他死撐着沒有再将眼睛閉上,再然後就是劃破天際的刺耳的警笛聲
意識逐漸的從浮于表面的神經末梢上抽離能看到的景色慢慢的變遠,開始重新變得模糊。
太宰治能夠感覺自己的靈魂正縮在曲殼的角落裡冷靜的思考,但是身體的疲态已經讓他無法再對外界的行為做出什麼反應。
小小的兔子小姐藏進了有點寬大的風衣裡同他一起被上了救護車。是躲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腰側的那個内兜。
他覺得在此刻變得模糊意識所散發出的觸角能夠觸碰到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少。
突然他感到什麼暖洋洋的東西貼住了他微涼的手心,然後努力蹭了蹭。
啪嗒
屬于太宰治意識的那根緊繃的弦終于還是斷掉了。
啊,麻煩大了,犧牲這麼多,結果卻什麼都沒有拿到,哥譚真是個讨厭的破地方。
等到中原中原火急火燎的按照電話提示趕到時,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安詳的像是死掉了一樣的混蛋太宰和坐在床頭桌上小小卻挺拔的藍色兔子小姐。
來之前就已經被首領反複叮囑過,哥譚是一個群魔亂舞的城市,但中原中也還是被這樣的反轉給驚到了。
他又不是真的腦袋空空,明白太宰治的各種行為都是為了謀求與熱情這個組織搭上線。可是這個線搭着搭着為什麼搭進了一隻兔子小姐手裡?
哥譚市的所有人都見過大風大浪,哥譚醫院更是曾經接待過小醜屍體的著名醫院。
護士小姐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一點小事而變了臉色,哪怕是一隻端坐在病房床頭桌上的兔子小姐也不會。
她隻是面帶笑容的将中原中也引了進來,反複叮囑不要吸煙之後又安靜的退了回去。
啪嗒
是病房的房門關閉的聲音。
中也這才回神,急忙脫下禮帽,不管怎麼樣先道謝總是沒錯的。
“感謝你救了那個家夥,我是中原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