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巧合”不得不引起他們的注意。
傑森關掉了通訊器,再次啟動摩托車。轟轟的馬達聲響起,與瑪琳告别前的畫面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我發誓,傑森。”她輕飄飄地笑着,“你會知道一切的。”
他沒有血緣的妹妹好像在謀劃着什麼,傑森敢肯定。
就像野獸對危險存在着預知感能,一場風暴的來襲,一次地震的出現,一座火山的爆發——它們不可阻擋,注定會來臨,而他也因此感到不安。
傑森苦中作樂地想,隻要不是一出莎樂美的戲碼,他大概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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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對相愛的情侶會連續兩天定在遊樂場約會,但是會有兩個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相會的人,指的就是埃比尼澤和瑪琳。
瑪琳離家之前,布魯斯的嘴張了又張,閉了又閉,最後沒什麼殺傷力地瞪了一眼偷笑着錄像的提姆,無奈地告訴她注意安全。
“真是稀奇,您居然沒有用那些‘必要的安全措施’來确定瑪琳小姐的安全。”阿爾弗雷德站在一旁,“我不知該為此欣慰還是擔憂,先生。”
“她是個成年人了,會對自己的感情負責。況且他們的進度不會那麼快,也不能那麼快。”布魯斯僵硬地說。
“而且她已經帶上了一個有定位器的警報手表,我能在第一時間接到警報。”
布魯斯補充道:“瑪琳知道手表上有定位器,她同意了。”
“那麼我是該為此而感到欣慰了。”他的管家說。
被議論的那兩人此時正坐在遊樂場的一張長椅上,手裡都拿着一個冰棍。
“你真的兩天都約在了這裡,我本來以為今天會去電影院什麼的。”埃比尼澤咬完最後一口甜到發膩的草莓冰棍,含糊地跟瑪琳搭話。
“還是因為你也不敢肯定坎特會知道咱倆就在這裡,所以才會這麼幹?昨天除了你的保镖以外誰都沒在跟蹤我們。”
“提姆也這麼說。他向我推薦了幾個音樂廳和電影院,我打算明天就約在電影院。”瑪琳告訴他,看着手中的海鹽冰棍,一副很開心的表情。
“今天來遊樂場是因為我想再玩一次過山車。至于後者,不用擔心,他會知道的。”
埃比尼澤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确信,但瑪琳把自己的海鹽冰棍遞給了埃比尼澤。
她一口沒吃,埃比尼澤也不拒絕,他的嘴被冰黏住了,詢問的欲望漸漸地消失殆盡。
“快點吧,約瑟夫,我還想趕在這一趟過山車坐滿人之前玩呢!”
這不是假話,今日是周六,來遊樂場放松的人也多了不少。其中蝙蝠俠與阿卡姆主題的恐怖屋最受歡迎,羅賓主題的紅綠黃雲霄飛車其次。
整座重建的娛樂設施比它的上一任更吸引人,等夜晚工作人員将景觀燈點亮時,遊樂場會變得炫彩奪目,估計用不了多久這裡又将聚集很多人。
——前提是小醜不再出現。
不過那又如何?哥譚市民都清楚他不可能不再出現,也明白總有一天他會再次将這座樂園當成他的舞台。
這又不能阻擋哥譚人尋歡作樂,他們就是要在遊樂場變成人間煉獄之前盡情享受快樂。
這大概也是埃比尼澤選擇當一名警察的原因。
他盯着摩天輪中間那個小醜腦袋發呆。
時間常常在你放任不管時慢吞吞,又在你不願松手時加快腳步。
四個小時太短,他們勉強遊玩了一遍所有項目,夕陽就再次将兩人染上血紅。
在他們離出口不遠處時,埃比尼澤突然說道:“我很後悔沒阻止你去引開坎特,我很後悔聽了你的話。我就應該——”
“作為巡警,下午四點,你應該就下班了吧?”瑪琳打斷了他,“抱歉,這兩天總讓你和同事換班,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下午四點,我在離GCPD最近的那個電影院等你。明天見。”
她沒再多說什麼,加快腳步走到了黑轎車旁,就這樣抛下他離開了。
就像那時候。
……
“阿爾弗,我的安眠藥還放在櫃子裡面嗎?”瑪琳問駕駛座上的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反應了幾秒,回應道:“不,它們已經過了保質期,但我想櫃子裡有其他牌子的安眠藥。您失眠了嗎?”
“我這幾天睡不安穩,醒來渾身酸痛,我想試試安眠藥能否能讓我好受一些。”
“我會将今晚的份量送到您卧室裡的。但如果症狀沒有好轉,希望您能将它告訴布魯斯老爺,他會找到辦法解決這個的。”
“我當然知道,阿爾弗。”她笑着說,“當然啦,布魯斯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畢竟他可是布魯斯。”
雙頭蛇本不存在。它是在發育過程中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影響,于是形成了畸形卵。
而一條本隻有一隻頭的蛇,如果移植另一個頭上去,原先的頭會把新的頭逐漸變成不是頭的樣子。
畢竟新的頭是外來者。
至于那一套拼圖,它的空缺并不是空缺,是幾處無法被填滿的空洞。
老紳士再次沒了腦袋,小男孩少了一半婦人的胳膊,隻剩蘋果樹上的貓咪腦袋完好無損。
過不了多久,它們都會掉下去,恢複原本空缺的模樣。
它如何才能被填滿?它什麼時候才能被填滿?
這取決于拼圖的主人——瑪琳何時才會被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