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上去,卻隻能讓它掉些餅幹渣。這時,坐在桌旁的“小醜”笑出聲,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死掉的小醜一模一樣,隻是沒有那麼......正常,或者說友好。
這場夢到底怎麼回事?
“哦,親愛的愛麗絲,别那麼着急離開這裡,你還有些重要的事情沒完成呢!”
瑪琳回頭看着“小醜”,吐槽道:“瘋帽匠會把你告上法庭的。”
“他才不會呢!”他搖頭晃腦,擺了擺手中握着的硬糖茶杯,“這裡是你的夢境,而這裡沒有瘋帽匠也沒有法庭~”
接着那張猙獰的臉浮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把瑪琳激得一陣惡寒。
“為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好好飽腹一頓呢?你瞧,你是個饑餓的小麻雀,這是座甜蜜的糖果屋,而至于我——我是你夢裡的造物,你覺得我是真正的小醜嗎?我是不是呢?”
“你最好給我一個準确的答案。”說着,瑪琳卻依言坐在“小醜”身旁的另一張香草曲奇椅子上。原因無他,而是在這場夢境中,饑餓确實時刻纏繞着她,就像有個手捏着她的胃擰成一個麻花,抽動着呼喚身體的主人進食,填滿自己。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因為她分明記得自從“吃掉”安娜貝爾之後,饑餓感輕得幾乎要消失似的。
“準确的答案——你又在說些無趣的話了,小麻雀。”
奇怪的“小醜”把茶杯放進自己的嘴中咀嚼,讓人牙疼的嘎吱聲隔着蒼白的臉皮傳進瑪琳的耳朵。他伸出一根手指,作勢要親昵地觸碰瑪琳的鼻尖,被一臉厭惡地躲開。
“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是真實的?又有什麼事情是準确的?你看,這個夢境不是真實的,這裡的天空不是真實的,我也不是真實的,而你呀,親愛的——你也不是真實的!哈哈!”
瑪琳面無表情地看着那雙清明的綠色眼睛,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瘋話。”
“瘋話?拜托,到底是誰在說瘋話!好吧、好吧!我明白了,你可是永遠都不會承認這個的,對不?”
“小醜”含糊地嘟囔着,張牙舞爪地揮舞自己的兩個手臂,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不滿。然後他又冷靜下來,雙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就像個天真的小孩子一樣笑着對瑪琳說:“算了,那并不重要。現在是下午茶時間,愛麗絲,來吃幾塊點心吧!”
他俯身,把一塊小巧的巧克力蛋糕,一碗藍莓果凍和盤姜餅人推到瑪琳的面前。随着那隻手的靠近,甜蜜的氣味也撲面而來,引來胃部又一陣縮緊。
......等等,這個蛋糕是在說話嗎?
瑪琳突然聽到一些細小而尖銳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着,她順從内心将耳朵貼近面前的甜品們,果真聽到了些什麼話語:
“放我們走!你這個怪物!”
“我們可以給予你一切,隻要你想,但前提是把我們恢複正常,默克林斯——”
她想,诶呀,這個夢可真是莫名其妙的。不過是一些蛋糕而已
女孩咽了咽口水,幾乎可以想象到下一刻,巧克力的濃郁和蛋糕的松軟在口中交織在一起。她輕輕咬下,期待着享受這份甜蜜帶來的辛福。
然後嘔了出來。
味蕾首先被一種奇怪的、化學物質般的苦澀抽擊,接着是變質到酸的奶油,硬邦邦且失去水分、散發着一股黴味的海綿蛋糕,就像内部長着看不見的黴菌層似的。最後是有着金屬味道的巧克力,好像它受到了什麼污染之類的。
總之,這塊巧克力蛋糕和它聞起來的相差甚遠!
“怎麼,這塊點心不合你的胃口嗎?”戴帽子的小醜關切地靠過來。
他是被甜品的味道腌入味了嗎?
“可憐的小麻雀,來嘗嘗這塊果凍吧!”
瑪琳将藍色的、似乎還尖叫着的半固态甜點放入嘴中,原本期待中的清新酸甜被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所代替——怪異的汽油味。這個突如其來的刺激讓眼睛因不适而眯起,她的喉嚨開始感到燒灼,接着是惡心。
她再次嘔了出來,五官都皺在一起,捶着自己的胸膛,像是這樣就能把口腔裡的汽油味趕出去一樣。
“天呢,她也那麼難吃?怎麼搞得!”
“小醜”義憤填膺地咒罵着,彎下腰再次靠近瑪琳,兩人之間的距離貼近得幾乎隻有一厘米。于是香草、巧克力和水果的味道變得更加濃厚。
瑪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一切動作擡頭盯着“小醜”。
對方咧出一個笑容,森森的白牙露出來,卻飄着香草冰激淩的味道。
“你餓了,小麻雀,餓得恨不得啃了自己。”
她在糖果屋前聞到的美好的香氣越來越大,仿佛占據了她所有的感官,而兩者之間的距離隻剩一根頭發絲。
“——但你眼前有更好、更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