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擡頭,一個年輕男同志一手牽着個小男孩一手提着個煤油燈停在她身旁。
這條路就一米多寬,挖完坑就留了一條堪堪過人的小道。
許問挪到一邊讓開路,有些納悶,這聲音有點耳熟,哪裡聽過呢?
小男孩突然開口:“爸爸,這不是那個女鬼嗎?”
許問:“……”
想起來了,這是昨天早晨洗澡碰見的那對父子。
冤家路窄!
許問擡手捂着臉,暗道:大意了!男人确實沒看清她的臉,但這個叫冬生的小屁孩看見了。
不過……
女鬼是什麼意思?
你才是鬼,你們全家都是鬼!
許問放下手,有些憤憤地看向這對父子。
天還不算太黑,再加上兩盞煤油燈足夠許問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男人臉型立體,輪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五官很突出。留着平頭似乎有個美人尖,右側臉上有一道疤,從顴骨處斜斜上挑擦着太陽穴的位置消失在頭發的位置破壞了本完美的長相。
那道疤痕看起來有像是利器所傷,有些猙獰。
換别人大約是貨真價實的破相,在這男人臉上不算吓人還平添幾分男人味。很酷!
路遠征見許問盯着自己臉上的疤一動不動,以為她害怕,稍微側了下頭避開她的視線,擡手在冬生頭上敲了個爆栗子,訓道:“好好說話!什麼女鬼?”
冬生一手摸着被敲的頭,一手指着許問,委屈巴巴道:“她就是池塘裡那個不見的女鬼!”
“跟你說多少次了,她不是鬼是人!”路遠征訓完冬生,擡頭狐疑地打量許問。
昨天他并沒看見許問的臉,不确定冬生說得真假,目光往許問的腰上落了落。
他摟的那腰倒跟眼前這女同志一樣,特别細。
許問見他看自己,下意識搖頭否認:“不是我!我昨天沒去遊泳!”
路遠征愣了下,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許問。
冬生沒有說是昨天。
況且她一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欲蓋彌彰。
許問也反應過來,垂下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在路遠征沒拆穿許問,跟她道了謝,扣着冬生的後腦勺往前帶:“你認錯人了!”
冬生被迫往前走,還試圖擺脫路遠征的鉗制往後看,不服氣的辯駁:“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鬼我才沒認錯!!”
“跟你說了不是鬼是人。”路遠征又不輕不重地在冬生後腦勺上輕拍了一下,倒沒否認他誇人好看。
确實很漂亮!
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小巧挺翹的鼻梁,殷紅的櫻桃小口。也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同志。
隻是人家女同志昨天悄無聲息得跑掉,今天又矢口否認,擺明了不想提昨天的事。
他也不好再開口,隻能配合她。
冬生猛跑幾步擺脫路遠征的掌控,回頭好奇地打量許問:“漂亮姐姐,你到底是鬼還是人?你怎麼變不見的?是因為太陽出來了你不能見光對不對?”
許問:“……”
你不應該叫冬生,應該叫十萬個為什麼。
琢磨着小孩應該好糊弄些,許問再次否認:“小朋友,你認錯了。我不是你見過的女鬼,我是人。”
路遠征又是一腳踢在冬生屁股上,語氣警告:“沒完了?”
看得出來路遠征并沒用力,隻是冬生人太小,還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許問彎腰伸手扶了冬生一把,秀眉一蹙,朝路遠征抗議:“虐待兒童是犯法的!就算你是孩子的爹也不能總打他!雖說你沒用力但老這樣對孩子身心健康很不好。”
隻這一個照面男人就打了冬生三四回,許問莫名有點心疼冬生,忍不住開口管了個閑事。
路遠征愣住。
冬生倒是反應快,抱着許問的脖子往她臉上吧唧一口,“嗚嗚,姐姐你真好!你當我麻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