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送森若千夏來是開着對方的車,他的馬自達還在維修中,自然也要開着對方的車回去。
嚴謹如他,執意送森若千夏到辦公室的理由除了因為森若千夏的腿腳不便外,還有就是森若千夏辦公室内也安裝了一枚竊聽器,并且聽到了對方剛才女性間的對話。
這麼看來,似乎利用蜂蜜陷阱套取情報的辦法用在森若千夏身上并不可行。
安室透準備調整策略,剛一開門,就發現某個人扶着桌子,單隻腳跳着向輪椅移動。
“森若小姐,我來扶你吧。”安室透立馬伸出手。
“不用!我能行!”森若千夏注意到安室透就要伸手過來扶自己,整個人往後一縮,差點沒站穩,轉而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那個,因為同事們誤會了,所以我覺得我能自己做的還是盡量自己做。”
非常保持距離。
安室透善解人意地退到一邊,充滿歉意地表示是自己沒有注意到才給森若千夏添了不必要的麻煩,他會向其他人解釋的,不過,如果森若千夏因此又受傷了,他會更加過意不去。
狠狠拿捏住對方不喜歡惹麻煩的心思。
于是,森若千夏老老實實地坐在輪椅上被安室透推着前行,享受辦公室内有意無意的注目禮。
兩人行至前台,剛才打電話的前台小姐叫住他們,手上拿着一張簽收單,說道,“森若律師,剛才有您的文件送到了,但是沒有寫寄件人,需要您這邊簽收一下,文件稍後會送到您的辦公室。”
“好的。”森若千夏接過表格簽名字,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安室透在聽到沒有寄件人的時候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所以,安室透在回去的路上自然地問出了疑惑,“森若小姐,你們經常會收到沒有寄件人姓名的文件嗎?”
在調查森若千夏身邊的關系網的時候,安室透就對她經手的案子和團隊一并做了分析,同時對律師行業也詢問了相關的人員。森若千夏在最初入行時給自己樹敵不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屬于非常的倔強,一度被她舉報的商家或個人恐吓。真要說和黑衣組織有什麼牽扯的話,也是曾經向組織卧底能山健所在的搜查三科報案過,在相關的筆錄中找到過她的名字。
而匿名材料或許是一個暗中交流信息的方式。
“不太多,如果是當事人自己送過來,或者某些涉及保密的情況,他們不會留下寄件人信息,怎麼了?”安室透做事非常周全,人來不算,還帶着波洛咖啡店即将推出的新款餅幹給森若千夏墊饑。
老實說,就這貼心程度,不說沒有圖謀就怪了。
森若千夏屬于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類型,貪心才是上當受騙、被利用的根源。因對方花言巧語和親密接觸而産生情緒化之後再去做事情,很容易出現虛假的意識,進而給對方可乘之機。
我可是受到過反詐宣傳的法律知識分子!就憑這種手段别想騙到我!
“……”安室透眼角餘光掃到副駕駛的人,原本還好好回答自己問題,吃着餅幹的森若千夏,突然就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仿佛那塊餅幹是什麼深惡痛絕的東西,被她用力地咬碎。
“……”安室透。
應該和他沒關系吧?
……
“松田警官?”明海真理還在埋頭加班寫報告,發現自己辦公桌前上多了一份三明治,松田陣平不知道何時來的,臉上貼着紗布,一雙眼睛盯着她不放,便問道,“是來找伊達警官的嗎?他和佐藤警官出去了。”
“不,我是來找你的。”松田陣平不滿地癟癟嘴,懷疑明海真理是不是工作做傻了,昨天還記着自己是個傷員要幫忙送回家,今天就聯系别人來照顧他!幹脆晃了晃同樣纏着紗布的右手,開口道,“我是傷員,明海前輩,我不知道怎麼回去。”
明海前輩。
每個字都被對方故意念得讓人心頭麻癢,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得這一套。
“松田警官……你真的沒注意到背後的視線嗎?”
松田陣平早有感覺,聽見明海真理這麼說,嚣張至極的爆處組優秀警員眼神一掃,那群原本帶着嫉妒火焰的搜查一課成員通通裝作在忙其他事情,連句話都不敢說。
“沒有,你看,而且我覺得他們甚至十分贊同你照顧帥氣的後輩。”
明海真理覺得松田陣平自信過頭,要不是其自身實力和性格本身的緣故,早就和高木涉一樣,被“熱切”關愛。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見到松田陣平那一刻,嘴角就已經無意識翹起,眼眸裡如同對方一樣,隻有一個人的影子。
“我等會要去看千夏,你要一起嗎?”明海真理問道。
“不是有人照顧的嗎?就那個……波洛咖啡店的店員。”松田陣平今天借着買三明治的理由,和某人進行了短暫交流,對方一見面就提出讓他幫忙暫時吸引明海真理的注意力,說是森若千夏可能和他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
這種事情潛入搜查就行了,每天又是接送上下班,又是準備三餐……未免偏離主題過頭?何況和森若千夏相處七年的他們難道不更合适幫忙搜查嗎?
借口。
明海真理正因為清楚安室透熱情接下照顧森若千夏,她才擔心。
森若千夏并不知道安室透的真實身份。
昨天還發短信給她呢。
【我懷疑波洛咖啡店的店員安室透是黑衣組織一員,要做掉嗎。——森若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