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若千夏是被刺耳的噪音吵醒的,頭腦昏漲幾秒才逐漸緩過神。
她沒有被束縛手腳,而是坐在老舊、不穩的塑料椅子上,險些因為動作太大而摔倒,反應過來後扶住座位邊緣,環顧四周的情況。
這應該是一個中大型的倉庫,堆砌着淩亂的貨物,散發着濃郁的潮濕異味,很久沒有人來打掃過,地面上積累一層灰,倉庫本身的燈光并不強烈,加之牆面上的氣窗照射進來的月光,增添幾分朦胧感,而她的正前方是原本被放在外賣袋中的炸彈和一部架起來的手機。
炸彈應該是在她醒來後就被啟動,倒計時為30分鐘。
森若千夏的視線再度快速地掠過四周,沒有再找到其他可以定位環境的線索,也沒有見到大岩山亮,借着假裝咳嗽的動作,确認藏在胸口的監聽器還在,心定不少。
先前的雜音應該是架起的手機裡傳來的,見森若千夏清醒,手機裡傳來大岩山亮的聲音。
他似乎對此刻還冷靜的森若千夏十分不滿,呲了一聲,惡劣地笑道,“森若小姐,和正在觀看直播的觀衆們打一聲招呼吧。”
“!!!”森若千夏扶着椅子站起來的動作一頓,暗罵一句瘋子,但不敢不配合,誰知道這人萬一有什麼不順心的就直接引爆炸彈,詢問道,“你想要做什麼?咳咳咳,這倉庫一股發黴的潮濕味道,也虧你能找到。”
這是大岩山亮期待的問題,忽視了森若千夏後面的吐槽,說出了他的答案。
七年前,森若千夏被牽扯進一起公交車連環爆炸案,非常僥幸地在炸彈引爆前發現端倪,并由當時身處爆處組明海真理警官負責現場拆除,事後通過她對現場的記憶,炸彈犯當場被逮捕,隻不過,這名炸彈犯僥幸逃脫了警察的逮捕,隐姓埋名多年,就是為了報複森若千夏和明海真理,讓當年沒有被炸死的人飛上天。
七年前的記憶,說模糊,其實異常清晰,因為那是森若千夏與明海真理的初識,是她發布的第一場任務,更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觸到《名柯》世界的危險。
大岩山亮并不是當初那名炸彈犯,森若千夏非常清楚,露出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懷疑八成是對方腦子有問題,隻能先順着話題說下去。
“所以呢?”森若千夏此刻已經走到手機的屏幕面前,直播間裡目前就二十多個人,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在排練什麼劇本,沒有什麼人相信大岩山亮的說辭,還讓對方先炸一個炸彈試試效果。
森若千夏不會拆彈,便借着塑料椅子當做拐棍,四處察看。
倉庫堆砌的貨物被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着,外包裝沒有任何的提示,無法确定裡面是不是易燃易爆物品。倉庫的大門反鎖着,森若千夏試着一邊拉動,一邊高喊幾聲,聽不到任何人的回應。隻能繼續試探對方,想辦法讓留在直播間的人報警,引起更多的人注意,“你是想要直播我被炸死的過程來報複警方嗎?”
“隻是這樣就太無趣了,我想要和你們玩一個遊戲。”大岩山亮着重咬了“你們”兩字,在森若千夏反應過來,睜大雙眼後,惡劣地說道,“讓我們看看,另一位玩家到了沒有。”
“!!!”森若千夏。
“對了,現在觀看直播的朋友們也可以幫這位正義的律師報警哦,但是,如果警方封掉這個直播間的話,我會提前引爆炸彈,到時候無論是看直播的你,還是警方,都是殺人兇手。”
艹,這個神經病!
……
鷹海3号倉庫前。
原本就在附近的警員已提前拉上了警戒線。
“目暮警官說,柯南她們發現了大岩山亮帶走森若千夏的車牌号,已經通過網絡布控找到他的車輛行駛路線,往那邊派人了。”明海真理話音剛落,發現松田陣平在其他爆處組成員幫助下穿上防爆服,一手提着一箱拆除炸彈的設備朝自己走來。
松田陣平見明海真理微微愣神的樣子,上前幾步,開口道,“去換上防爆服吧,明、海、前、輩。”
“……”不得不說,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時,松田陣平真的非常奪目,那雙藍眸分外明亮。明海真理将自己的手機交給對方,叮囑道,“我去換防爆服,目暮警官他們打電話來的話,你幫我接一下,手機密碼是我的座機号……你禮貌一點。”
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幾乎不可能感覺到手機的重量,然而松田陣平卻覺得還是挺沉的,這不僅是手機,還是明海真理對自己的信任,你看看,她會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其他搜查一課的同事嗎?
答案是不會。
在等待明海真理換防爆服的過程中,的确有人打電話過來,松田陣平笨拙地解鎖手機,先一步開口,“班長,明海警官去換防爆服了。”
伊達航不傻,松田陣平追明海真理是搜查一課和爆處組有目共睹的,這次事件又是兩人一起搭檔負責,直接就将他們獲得的最新信息說出,“大岩山亮在網上直播,森若小姐被鎖在倉庫内,面前有炸彈,他說要和另一位玩家一起玩遊戲,你們小心,我們猜測你們那邊的倉庫裡面應該也有炸彈和直播設備。”
“可惡!那家夥到底想要什麼!班長,不能先把直播先封掉嗎?”松田陣平眉毛皺起,煩躁地想要撓頭,發現自己穿着防爆服,并不能真的撓到,心情更差了。
“大岩山亮在直播中說,如果警方封掉直播的話,他就會先引爆森若千夏面前的炸彈,他是在挑釁整個警方!”
現在整個搜查一課壓力都很大。
森若千夏不是名人,大岩山亮需要的是更多人關注的熱度,這樣才能将稍後會出現的明海真理推上風口浪尖,幹脆直接向無意走進他直播間的人介紹起當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