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眨了眨眼,這才重新躺回被窩,将手機放在枕邊。他決定正好趁着明天的機會問一問安室先生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他還是依舊為仲田鈴暗中做的事情有些擔心。
……
睡眠質量有救的人不止江戶川柯南,還有灰原哀。
不再是路上的匆匆一瞥,而是對方能真實地出現在屏幕的另一頭,含笑着看向自己,與自己進行正常的交流,說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這讓灰原哀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忍耐、隐瞞都是值得的。
不過,前提是她不知道隔壁那個家夥與自己姐姐……以及自己之間錯綜複雜的家庭關系。
灰原哀不可能拿赤井秀一真正的臉來紮飛镖,少年偵探團時長會來阿笠博士的家中做客,因此她使用的是沖矢昴的照片,上面的針眼之密集,足見黑化的灰原哀已經無數次拿可憐的照片進行發洩了。
對此,宮野明美就算看見了也當做沒發現,一臉溫柔地看向視頻中灰原哀的模樣。
“真的好懷念這個時候的你,好可愛,讓我忍不住想要捏捏你的臉頰,将你抱在懷裡呢。”宮野明美托着下巴,此時她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使用着澤田弘樹臨時開啟的特殊會見渠道,确保其他人無法定位到他們。
澤田弘樹沒有躲藏,或者應該說宮野明美有心讓這個孩子與自己的妹妹互相認識,她覺得這兩人是相似的,應該能夠成為好朋友。
首先,灰原哀與澤田弘樹都是遠超同齡人的天才,一位是黑衣組織藥物研發專家,一位則是小小年紀就能開發出人工智能的申通,偏偏他們的天賦與才華吸引了躲藏在黑暗中的勢力,使得他們被組織或親近的利用,成為實現對方陰謀和欲望的工具,徹底失去自由。
其次,哪怕灰原哀有自己的陪伴,但宮野明美知道,她與澤田弘樹一樣,依舊缺乏正常家庭的溫暖。
最後,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灰原哀外表冷漠而内心脆弱,這是由于她長期受到組織的壓迫與接受組織的黑暗所緻,讓她很難相信其他人善意的接近,而澤田弘樹呢?他或許是幸運的,他很早便遇到了海川和弘,隻可惜對方跑得太快了,為了覆滅黑衣組織,一個人深入危險,全然沒有考慮到真正關心他的人會怎麼想。
敏感、早熟、體貼。
宮野明美不由得為這兩人心疼起來,或許等黑衣組織的事情徹底結束之後,他們才能回歸正常過的生活。
“現在這個身體還不錯,至少身邊的同學都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灰原哀怎麼看不出來宮野明美的擔心呢?她的眼睛掃到那位隻占據畫面小小一角的男孩,雖然今天的視頻就聽到對方最初打了一個招呼,但也立即反應過來,這人便是上次視頻會議時,對面調整網絡信号的人。
天才之間總有一些互相吸引的存在,何況灰原哀比澤田弘樹多活了好幾年,自然更明白這個社會的險惡,同時,她當然也猜出自己姐姐的良苦用心。
那個時期的她在做什麼呢?
有姐姐的陪伴,忙着學習,忙着實驗,忙着用冷漠武裝自己。
她不需要其他人的可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夠獲得。
“放心吧,那個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灰原哀說得很輕,她确保自己善良的姐姐能夠聽得見。“那孩子的眼裡的光,很耀眼了。”
……
桃太郎沒有成為烏龜幹,或者追随那隻“殺死”朗姆的熊的腳步,成為懸挂在牆面上的展示品。
它被重新換了一個玻璃缸,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然而他沒有足夠的經曆去分析現場的環境以及局勢的變化,因為……可惡的黑衣組織,你請不起異寵醫生,起碼動一點腦子啊!難道我就做手術的時候需要麻藥嗎?我之後就不需要麻藥了嗎?你們對我身體進行手術的時候,沒考慮過我愈合也會痛的嗎?!
他很想要實踐一下滿地亂爬,可惜不行。經過其他人提醒,他知道自己先前過于積極地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在多疑的烏丸蓮耶面前已經被惦記上了,否則也不可能突然将它從頭到尾檢查一遍,因此,塌現在必須要符合一隻正常的烏龜的行為模式。
動是完全不想動了,也正因為這份擺爛,讓他注意到放在角落裡僞裝成鮮花的微型攝像頭散發着微弱的紅光。
“……”桃太郎。
要是這份心思給琴酒,估計他的小隊裡也就沒有卧底了。
……
【沖矢先生,你還沒有休息嗎?】半夜出來做宵夜的岸村小雪沒想到會遇到沖矢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用手語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沖矢昴的視線原本看向往窗外,那是正對着阿笠博士家中的方向,可以看見對面的客廳裡原本燈已經關了,現如今又亮了起來,顯然有人也沒有睡覺。
此前灰原哀一直在督促阿笠博士的身體健康,規劃了不少關于作息的生活習慣,顯然此刻在客廳裡的人不是他,從匆匆路過廚房的影子來看,應該是灰原哀。
宮野明美很堅強,灰原哀同樣堅強,至少比他想象中的堅強多了。
沖矢昴此前一直以為灰原哀知道自己的姐姐死于黑衣組織的行動中,她僞裝得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未曾發現,她已經見到過宮野明美。
這是自己的家人。
在覆滅黑衣組織的同時,也需要保護的家人。
“謝謝,岸村小姐是煮了面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