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媛不是天生的跛腳,她是很小的時候被摔成這樣的。
嚴媛出生在一個落後的北方農村,她一出生就因為是個女孩而不受家人待見。再加上農村人要幹很多活,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去照料一個小孩。
嚴媛老是被單獨放在炕上,有一回,她從炕上摔了下來,直到很久之後才被人發現。
被發現之後,她也隻是被人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她又被重新放回去了。
小小的嚴媛因為疼痛而哭,她無法說話,隻能用哭表達。
但迎接她的是不斷的罵聲和拍打,那些大人對小孩毫無耐心,恨不得小孩生下來就能自己長大。
而随着兩年後弟弟的誕生,嚴媛更加被忽視了。以至于嚴媛長到了六歲,家裡人才發現這孩子走路不太對,好像是個跛的。
而嚴媛七歲的時候,家裡人發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們發現這個孩子不會哭,不會笑,冷漠得簡直不像個小孩。
當然,你讓她做的事她還是會去做,她隻是不會給任何情緒反饋。
真是個讨人嫌的孩子,家裡人想。
嚴媛八歲的時候,她第一次跟着叔叔去了城裡。
這也是嚴媛命運的一個轉折點。
這座城市來了不少海外的傳教士,他們在城裡辦了教會學校,專門招收孤苦無依的小孩,尤其是女孩。
嚴媛就遇到了這樣一個傳教士。那是一個中年女人,棕發綠眼,闊臉高鼻,一看就知道是外國人。
這個外國女人會說南駭語,她給嚴媛介紹了教會學校的情況,并說學校現在還在招人,如果嚴媛小朋友有意向,她就可以免費去那裡上學。
嚴媛當時是自己一個人待着,聽到這個傳教士的話,她頭也不回地跟着她走了。
嚴媛想上學,她想了解這個世界,也想了解自己。
但是家裡人不讓她上學,他們隻想她幹活。
所以對嚴媛來說,回家一點意思都沒有,那裡隻有幹不完的活。
她對她的家人也毫無留戀。感情本來就是相對的,她隻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厭惡和嫌棄,她能回饋他們的也就隻有冷漠了。
不得不說,嚴媛年紀小小,頭腦卻很清醒,膽子也是非常大。
她就這樣跟一個陌生的外國女人走了,再也沒有回去那個村子,也沒再見她的家人。
以後她都隻當自己是孤兒。
……
嚴媛遇到的這個傳教士确實是個好心人,她把嚴媛帶到了教會學校,并為她安排好了生活上的一切。
嚴媛開始過上了規律的學習生活,她也開始通過書本了解南駭國,了解這個世界。
嚴媛很喜歡地理,也很喜歡研究地圖,這讓她明白,原來她以前的村子那麼小,而外面的世界那麼大。
嚴媛的心裡有了一個夢想,那就是遲早有一天,她要走遍她想去的地方。
……
目前教會學校裡的孩子都是窮人家遺棄的女孩,雖然外面的人把教會學校形容得像是龍潭虎穴,但不可否認,這個學校養活了很多女孩,并教會了她們很多知識。
但這個世上總有些人見不得女孩們好,一旦女孩們過上好日子,他們的心裡就恨得牙癢癢。
有個男人覺得教會學校教壞了這些女孩,讓她們不再賢惠,不再事事以男人為先。
女孩就不該讀書,她們就該待在家裡生孩子養孩子,這才是女人的職責。這個城市的大部分人都這麼想,正常的女孩沒有人會去這種教會學校。
這個男人也這麼想,不過他更極端,他縱火燒了這個教會學校,并高呼自己是個英雄。
當火在學校熊熊燃起的時候,嚴媛的心裡也滋生出了仇恨的火。
她無法忍受别人破壞她的生活,明明她擁有的那麼少,有人卻還要來剝奪她僅有的那麼一點生存資源。
這一年,嚴媛十四歲,她從火場死裡逃生,失去了許多同學,也失去了穩定的住所。
而那個縱火犯沒多久就被抓了,他被暫時關在了警察局。
嚴媛不相信别人,她隻相信自己,這個男人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所以她決心複仇。
之後嚴媛做了僞裝,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警察局。
現在的嚴媛完全能讓自己正常走路了,她隻需在鞋墊上做些改造,就能讓鞋子貼合她的跛腳。
嚴媛進了警察局之後,找到了那個男人關押的地方,然後她用某種藥物殺死了他。
殺完人,嚴媛又不慌不亂地走出了警察局。
随後嚴媛把鞋墊扔了,做回了跛腳的自己。
嚴媛接納自己身體的一切,她不覺得跛腳有什麼丢人的。
縱火犯在警察局死亡的消息很快就迅速傳播了開來,大家都在猜測和尋找那個兇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嚴媛身上。
畢竟一個瘸子能做什麼呢?再說她還是個小孩,是個女孩。
雖然縱火犯死了,但發生了這種事,以前的教會學校也回不去了。之後嚴媛便輾轉于南駭國各地,她在書上學了很多知識,她想把它們實際運用起來。
她想親眼去看一看她存在的這片土地,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有多少面貌。
或秀麗,或粗犷,或平坦,或險峻。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無比遼闊,可以盛放她那顆想要自由探索的心。
嚴媛為此感到雀躍。
你看,她的那些所謂的家人根本就不了解她。
嚴媛不是個冷漠的小孩,她有一顆熱愛自由,熱愛土地的心。
……
嚴媛碰到黃娥她們這幫馬匪時,她剛好殺了一個人。
嚴媛不随便殺人,但這個世界吧,總是有許多混蛋,牠們除了給這個世界制造垃圾之外,再也沒有别的貢獻。
那會嚴媛已經獨自旅行九年了,算算年紀,正好二十三。
世人總是對獨身的女人充滿惡意,覺得她們好欺負。尤其是嚴媛,她還是一個跛腳,一個連路都走不好的女人有什麼威脅呢?所以獨行這些年,找嚴媛麻煩的人真不少。
這次也是,明明嚴媛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有個男人卻偏偏要過來招惹她。
他打劫了嚴媛,還意圖對她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