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透無一郎恢複的很快,而他能自由活動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磨練劍技。大雨傾盆,嘈雜雨聲中有木劍碰撞聲不斷傳來,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神情堅毅,雙手握住木刀不斷重複揮砍的動作。
陽雪同樣手持木刀,無一郎的攻擊對她來說簡直跟慢動作一樣,她反手一揮将木刀擋開,順勢拍到對方小腿。
“無一郎,注意腰部和腿的協調性,保持呼吸的節奏。”
喘着粗氣的無一郎退後幾步,那雙總是充滿迷霧的眸子專注的盯着陽雪。他深吸一口氣,揮刀間似有雲霧從刀身溢出,下一秒,他腳步輕移,身形飄渺的消失在原地。
室内不知何時升起大片白色的霧氣,輕微的腳步聲隐在大雨之下,時透無一郎穿行在雲霧之間,身影飄忽不定。陽雪饒有興趣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呼吸法,衍生自風之呼吸的霞之呼吸嗎?倒是挺符合無一郎現在的狀态。
她看似随意的站在原地,拿刀的右手垂在身邊,然而就是這樣放松的姿态,卻讓時透無一郎找不到任何破綻。他冷靜地觀察局勢,借助雲霧悄無聲息地來到陽雪身後,雙手握緊木刀刀柄正要砍下——
背對他似乎毫無察覺的陽雪微微側頭,勾起的唇角帶着絲贊歎,霎那間時透無一郎警鈴大作,他立馬更改前進的方向正要躲避,上一秒還站在前方的陽雪卻驟然消失。
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背後襲來。時透無一郎睜大眼,回首時隻看到木刀帶着破空聲自上劈來。反應不過來,身體好像被凍住般僵在原地,他隻能呆呆地看着一切,直至木刀在他頭前幾厘米處瞬間收力,揚起的微風和木刀一同輕輕停留在額前。
室内陰暗的光線下,眼前人身上的色彩格外吸引眼球。時透無一郎視線不由自主跟随對方耳邊的挂墜晃動,聽到說話的聲音後才悠悠轉移視線。
“無一郎,你進步的很快。”
陽雪收刀後退一步,無一郎能在短短幾周的時間達到這種程度,除了自身的天賦,還離不開他堅持不懈的努力。
“香奈惠說有一郎身體狀态平穩,之所以一直沒有醒可能是因為心理問題,有空的時候多陪他說說話。”
“嗯。”
時透無一郎放松的原地坐下,剛剛還在手中緊握的木刀被他随手扔到門邊。他撐着臉,看着院中被雨點打落的樹葉,思緒早已不知飄到哪兒去。
“我已經向主公大人提出申請,待會便會離開。”
話音剛落,原本撐着臉發呆的時透無一郎手一抖,他停頓片刻,才像是不經意般問:“你要去哪兒。”
“我打算去桃山一趟。”
陽雪走到無一郎身邊坐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上次聚會她聽真菰說,前任鳴柱桑島先生收了新的弟子,名字叫……狯嶽,熟悉的名字勾起她深深記在心底的回憶,讓她的心情産生不小波動。
行冥哥一向謹慎,寺廟周圍放置了很多紫藤花香爐,按理說不會有鬼主動靠近,但後來善後的隐發現,那些香爐全都被人為破壞。那天晚上,唯一不在的孩子隻有一人,那就是因為偷錢而被其餘孩子悄悄趕出寺廟的狯嶽。
後來從鬼消失的地方找到的布料證明了這點,知道實情的行冥哥因此淚流不止,認為是自己過于輕信他人才導緻了這場悲劇,對被牽連的陽雪,更是愧疚到相當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正常面對。
即使後來因為鬼殺隊繁忙的任務而沒有機會尋找罪魁禍首,陽雪也始終将這個名字記在心底。她無意識摩挲着手中木刀,注意到無一郎的視線後微微一笑。
“無一郎,參加選拔的時候注意安全。”
——
桃山顧名思義,漫天遍野都種着桃樹,陽雪還沒走到山下,就已聞到香甜的桃香。
先一步收到拜訪信的桑島慈悟郎此時正站在山腳樹下,拄着拐杖面容嚴肅地看着必經之路。待陽雪身影出現,他先是眯着眼看了幾眼,确認沒認錯後就像變了個人般熱情地走上前,從懷裡掏出個圓潤飽滿的桃子。
“你就是生柱千葉吧,真是後生可畏。”頭發雪白的老人身材矮小,笑容滿面地看着陽雪乖乖接過桃子,“我聽鱗泷說了,你想看看雷之呼吸來精進呼吸法吧。”
“是的,麻煩您了。”
陽雪微微垂首,她說的不是假話,光是一個狯嶽不足以讓她如此在意,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提升實力,她早有耳聞雷之呼吸以速度著稱,是速度和爆發力最為強大的呼吸法,如果她能從中學到什麼,或許能幫助她更簡潔有效的使用劍技。
隻是沒想到,麟泷師傅會主動寫信給桑島先生。想到那位溫柔可靠的長輩,陽雪眸光溫柔,似有一股暖流從心間流出。
“來吧,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