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走到床前看了看黛玉懊惱的說:
“是我不好!”
琥珀好笑的看着寶玉:“林姑娘病了,怎麼又是你不好了?可見還說瘋話呢。”
紫鵑跟着進來,見黛玉病着立馬傷心了,放下東西走到床前道:“姑娘?”
黛玉睜開眼睛看見是紫鵑就笑了問:“你怎麼回來了?寶玉可好了?”
紫鵑還沒說話呢,寶玉就急忙湊過來:“好了好了,早好了,妹妹怎麼病了?”
黛玉仔細看了看寶玉,見寶玉面色紅潤果真好了才放下心笑道:
“不過昨晚睡覺貪涼了些,誰知就病了,太醫說不妨事,吃幾貼藥就好了。”
寶玉就歎氣:“早知不該叫紫鵑在我那的。”
一時又叮囑黛玉好生吃藥莫要貪涼,又去看藥方,盯着黛玉吃了藥,左看右看最後是在沒有理由留下了,隻好對黛玉說: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兒再來看你。”
黛玉點頭,目送寶玉離開,見紫鵑回來了,沖着琥珀道了謝,又叫琥珀依舊回了賈母那裡。
到了晚上,紫鵑陪着黛玉同榻而眠,見黛玉精神尚好,不免說起了寶玉,勸道:
“當日見姑娘灰心,我便起了心思試探一二,誰知寶玉心實,見咱們要走便那樣,姑娘大了總歸要嫁人的,旁的不說,最難得的是從小兒一處長大,知根知底。”
黛玉啐道:“你這幾天伺候他不累嗎?不早些睡還滿嘴胡說。”
紫鵑笑道:“也不是白胡說,我一片真心為了姑娘呢,姑娘無父無母,也沒個兄弟,不趁着老太太還明白,早定了要緊,倘若老太太一時有個好歹,豈不耽誤時光?
“世上公子王孫雖多,可哪一個不是三房五妾的?像姑娘這樣,有老太太在一日還好,沒了老太太也是憑人欺負,所以說姑娘要早拿主意。”
黛玉聽了說道:
“這丫頭瘋了?去了幾日變了個人似的,明日回了老太太退回去,我不敢要你了。”
紫鵑笑道:“我說的是好話,不過教你心裡留神,又沒叫你為非作歹,何苦回了老太太叫我吃虧?”
說完便睡了過去。
黛玉見紫鵑睡了,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又傷感起來,好不容易哄着自己放下了些的心思又難受起來,默默哭了一夜,第二天精神就不太好,吃了藥昏昏沉沉又睡了。
到了下午,賈母等親來看視,見黛玉精神好了些方才離開。
又過了三五日,黛玉病好了,天氣也暖和起來。
寶玉每日醒來定要先來潇湘館親眼見了黛玉才放心回去苦讀,對比之前越發用功起來,看的賈母和王夫人都欣慰不已,又心疼,連連吩咐襲人等用心伺候,莫要讀壞了身子。
賈母見黛玉和寶玉二人好了,獨自一人的時候難免傷懷,她希望黛玉和寶玉成親,偏寶玉的親事不能繞過王夫人,又有宮裡元春在,賈母無奈歎氣,尤其是見寶玉知道黛玉要走就那般癡傻,倘若真不叫兩人在一處了,還不知道生出什麼事端來。
這邊才好,甯國府那邊忽然有道觀的小道哭着來報喪,說是賈敬服食丹藥吃死了自個兒,如今停屍在道觀内。
甯國府一時之間哭聲震天,賈珍帶着賈蓉匆匆跑去奔喪,府裡的事交由尤氏,又因尤氏一人管不過來,因此接了娘家兩個姐妹和老娘過來幫襯。
榮國府這邊因為賈敬死了,也要幫着治喪,一時兩府都挂了白帆,寶玉也要去甯國府一起守夜。
兩府都忙亂起來,王夫人也沒辦法,叫了王熙鳳出來幫忙管家,叫王熙鳳管府裡。
王熙鳳這才又接過賬本,一看賬本王熙鳳就頭疼起來,拉着平兒道:
“這才多久?賬上虧空成這樣,叫我如何管?節省些隻怕要罵我刻薄的,如若不節省,家裡還有幾個姑娘爺們沒成親的,隻怕叫人笑話。”
平兒安慰王熙鳳:“姑娘們老太太怕是早有準備,左右奶奶管一段時日等太太回來交還給太太就是了,如今奶奶好容易身子養好了些,總不能又累虧了,我還盼着奶奶早日生下小公子,将來也好給我們大姐兒撐腰呢。”
王熙鳳歎氣:“我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幾個姑娘的嫁妝錢不愁,再就是寶玉娶親,他和林妹妹一個娶一個嫁,倒省了一份了,二妹妹跟着我這些時日,我也疼她早為她準備了一份,三妹妹有太太那邊準備加上老太太,四妹妹是東府的,那邊先太太也給四妹妹留了東西的,不用我們操心。
“這樣算下來,家中姐妹嫁娶到不費事,隻是這帳實在太不像話了,隻盼着太太回來我早日把燙手的山芋丢出去呢。”
平兒欲言又止,最後對王熙鳳道:“奶奶,我觀二太太那邊,隻怕林姑娘和寶二爺的事不成了……”
王熙鳳皺眉,随後冷笑:“我那姑母怕是見薛大傻子秋後問斬,隻剩寶姑娘一個人,打她家的注意呢,這是要過河拆橋了。”
平兒低了頭不吭聲,王熙鳳說兩句無妨,她說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