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亂說,夏宇隻是單純比較老媽子而已啦。”萬曉星瞥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事嗎?”
說起正事,灸舞這才停止嬉皮笑臉,正色道:“對,我父親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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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亣镸荖家作為鐵時空白道底蘊深厚的老牌家族,族地位于一片單獨開辟出來的隐秘空間裡。
郁郁蔥蔥的山嶺包圍着一座立于湖心的莊園。
湖心與湖岸,連接着灸亣镸荖家與外界。
穿過湖岸四周的結界,就能直接抵達鐵克合衆聯盟總部。
灸舞帶着萬曉星抵達總部的時候,帕萊正在埋頭批閱文件。
聽到動靜後,他擡起頭來,摘下老花眼鏡看向萬曉星,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
“你們來啦,請坐。”他指了指一旁會客用的沙發。
萬曉星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好奇地看着帕萊:“您就是盟主呀?”
“對呀,我就是盟主。”帕萊眨眨眼睛。
頭發花白的帕萊慈眉善目,年紀看起來比夏流阿公還要大一些。
不過聯想到少年老成的灸萊,帕萊的真實年齡也有待商酌。
既然是灸舞的父親,那他應該和雄哥是一輩的吧?
萬曉星思索着。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麼話想說嗎?”帕萊笑呵呵道。
萬曉星頓了頓,直白道:“我隻是在想,盟主你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畢竟隻有一年不到的時間盟主就會變成灸舞了。再聯想一下當盟主有多累,不難猜到帕萊現在的身體狀況。
話音剛落,帕萊和灸舞父子倆同時擡頭,看向萬曉星眼神有些驚訝。
想到萬曉星占蔔師的身份後,帕萊眼裡劃過一抹了然,然後摸着胡子笑了出來。
“小姑娘果然有本事~”他笑着,又輕歎了一聲,站起身來,“我灸亣镸荖家族雖然有着極強的異能體質,但這種潛能的極端挖掘其實也并非好事,而是對身體的負荷與消耗。所以我們家族的人往往短壽。”
聽到這段話後,萬曉星沉默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越來越能清晰地感受到——這裡不再單純是一部劇集,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許多曾經沒有細想過的設定背後也許就隐藏着傷口與無奈。
例如夏天在學校的經曆,例如灸亣镸荖……
“你知道鐵時空的異能防護磁場嗎?”帕萊又問。
“我知道。”萬曉星回過神來,回答道,“為了抵禦魔界的入侵,盟主一個人撐起了籠罩整個鐵時空的異能防護磁場。”
帕萊點點頭:“自從擔任盟主以來,我就很少再親自使用異能了。因為我的大部分能量都要用于支撐異能防護磁場。”
“但人的力量終有極限——常年超出負荷地透支異能,我現在已經漸漸無力再支撐異能防護磁場了……”
他說着,面上卻并無失落。
“不過沒關系,等到那個時候,會有新任盟主代替我繼續履行職責的。”帕萊看向自己的長子灸舞,眼底閃着驕傲的光。
“父親……”灸舞抿了抿唇,鄭重地單膝跪地,“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守護鐵時空的!”
萬曉星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勾起了嘴角。
也許……這就是她這麼喜歡、甚至信賴鐵克合衆聯盟的原因吧。
頓了頓,萬曉星突然好奇道:“所以下一任盟主已經内定是灸舞了嗎?”
“我還以為會有什麼‘新任盟主選舉’,各大異能家族競逐盟主之位的事情呢。”
聞言,帕萊忍俊不禁:“如果外界的形勢沒有這麼嚴峻的話,你說的那些情況說不定還真的會出現。”
說着,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覺得,盟主之位代表着什麼?”
萬曉星愣了愣,思索着回答:“權力與…責任?”
“你說的沒有錯。”帕萊輕笑,“盟主是鐵時空白道異能界的最高掌權者,是地位最崇高的人,甚至掌握着殺生予奪的大權。”
“在麻瓜的世界裡,集權者雖然也需要一定的責任感,但歸根結底其本質還是在于權力。”
“但鐵克合衆聯盟的盟主不同。”
“權力隻是附加品,責任才是這個身份的核心。”帕萊負手慢行了兩步,看向少女,“這其中的區别,你察覺到了嗎?”
萬曉星思考了片刻,說道:“所以……異能界以盟主為尊并不是因為盟主有權力,而是因為盟主肩負的重任,所以才受人敬重?”
“你很聰明。”帕萊微微一笑,“沒錯,鐵克聯盟的盟主可不是麻瓜世界的皇帝。”
“不論是灸亣镸荖、夏蘭荇德、呼延覺羅還是其他的異能行者,大家都是一樣的——我們每個人都隻是這個時空的一份子罷了。”
“曆任盟主多出自灸亣镸荖家并非約定俗成,也并不代表着家族地位有多崇高,隻是因為我們特殊的異能體質能夠承擔起這份責任,所以我們站了出來而已。”
“……有能力的人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聽起來就很累。”萬曉星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晃動起雙腿。
帕萊失笑,反問道:“那你覺得累嗎?”
獨自承受着隻有自己能看到的‘未來’,會覺得沉重嗎?
“當——然——累呀!”萬曉星理所當然地抱怨道。
本來拯救世界就是hard模式,沒想到唯一的外挂技能還有副作用,不得不限制使用次數,這下更是地獄難度了。
能不累嗎?
不過……
“誰讓我生活在這裡呢?”
萬曉星看向窗外的景色,輕輕勾起了嘴角。
雖然不可避免會感到壓力,但對她而言,現在所能體驗到的一切都已經是奇迹了。
看着少女眼底毫無掩飾流露出的對這個世界的熱愛與喜悅,帕萊柔和了笑意。
“是呀,誰讓我們生活在這裡呢~”
不論多累、多難、犧牲再多也無所謂懼。
因為,這裡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