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似乎可以聽懂火蟻女說的話。
她那不知道是螞蟻話還是魔語的語言詞彙量不多,有些語句表達也缺乏邏輯,哭了大半天,夏宇也被迫聽了大半天的‘餓餓餓!糖糖糖!’,感覺太陽穴都一抽一抽的疼,幹脆給她拿了一袋。
接到糖果的火蟻女驚喜地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夏宇沒有在意,站直身子,然後就直直地對上了萬曉星的視線。
他微怔,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袋裝糖果,恍然大悟:“你也聽懂她說的話了?”
“……”
萬曉星本來想回答說‘是’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一張口語氣就變得硬邦邦的。
“我聽不懂!”
她說完後,把原本要給火蟻女的糖果撕開塞進了自己嘴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又跑回了樓上。
夏宇:“……?”
她怎麼了?
在沙發上圍觀了全程的夏美看了看夏宇,看了看樓梯口,又看了看火蟻女手裡的糖果,了然地挑眉。
她賤兮兮地笑着,擠眉弄眼揶揄道:“恭喜你啊勢力鬼,曉星好像吃醋了喔~”
夏宇一呆。
吃、吃醋?
萬曉星在因為他吃醋?
那豈不是表示……
夏宇的心跳徒然加快了幾分。
—
氣鼓鼓地跑回房間後,萬曉星把手裡的糖果袋子随地一丢,然後撲到床上,把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裡。
煩人。
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煩人!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煩什麼……但總之就是很想發火!
可是卻又不知道以什麼理由來發火,這種憋悶感讓人更煩了。
抱着枕頭煩躁地在床上咕噜咕噜打了幾個滾,萬曉星停下來,挪開枕頭,露出眼睛靜靜地看着天花闆。
半晌,她把手輕輕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上。
總覺得那裡又酸又墜……
說起來,原劇裡夏宇和火蟻女是有一條隐晦的感情線來着。
作為全家唯一一個能聽懂火蟻女講話的人,夏宇對火蟻女的态度十分溫柔。不僅給她送了糖果,還會在她害怕的時候摸她的頭安撫她。
就像他平時摸自己的頭一樣……
萬曉星擡起手放在自己的頭頂,腦海中再次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
當現實與劇情重疊在一起,她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希望夏宇像對她一樣對别人好。
不希望他喜歡上别人。
萬曉星放下手,悶悶不樂地抱緊枕頭。
……
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着後,再次醒來,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萬曉星趿拉着拖鞋下樓,聞到自己喜歡的糖醋排骨的香氣從廚房飄了出來。
今天是夏宇做飯來着……
萬曉星忽然覺得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慢吞吞地挪了過去。
被捆龍索拴在櫃子旁的火蟻女看到萬曉星後,立刻眼淚汪汪地擡起頭來,叽裡咕噜地說着什麼,不停地掙紮着。
萬曉星一愣,不确定道:“你肚子餓了嗎?”
火蟻女連連搖頭,手指揪着裙擺,雙腿不安地蹭了蹭。
見此,萬曉星明白了:“……你想上廁所?”
火蟻女露出終于獲救一般的眼神,激動地連連點頭。
萬曉星:“……”
怎麼鬼靈也要上廁所的?
不過想想也是,火蟻女既然需要進食糖分,那就證明她和普通生物一樣有生理需求,要上廁所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别人也就算了,夏宇不是聽得懂火蟻女講話嗎?怎麼人家在門外叫了這麼大半天他都沒反應?
萬曉星疑惑地探頭朝廚房裡看了一眼,就見夏宇忙得熱火朝天。
熱水燒開的聲音、燃氣竈點火的聲音、油煎的聲音、砧闆切菜的聲音彙聚起來,讓他半點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萬曉星:“……”
好吧。
帶火蟻女去上完廁所後,萬曉星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顆葡萄味的軟糖給她,以示安慰。
火蟻女接過糖果,又看着自己被死死捆住的雙手,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你畢竟是為老掌門效力的,阿公要為全家人的安全負責嘛。”
聽萬曉星說完後,火蟻女還是很失落,萬曉星見此又說道,“如果你實在不想被捆着,那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完後就幫你松綁,怎麼樣?”
火蟻女一愣,遲疑了片刻,怯怯地點頭。
見她還是一副小動物般瑟縮恐懼的樣子,好像她明天是要把她拖去賣了一樣,萬曉星無奈地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的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聞言,火蟻女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頭頂上的手,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
夏宇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就看到了萬曉星像撸小狗一樣摸着火蟻女的腦袋,而火蟻女也乖巧任撸,兩人周身都冒着粉色小花的這一幕。
夏宇:“……”
怎麼關系突然變這麼好?
他露出微妙的眼神,然後敲敲門邊出聲道:“吃飯了,進來端菜。”
萬曉星動作一頓,收回手:“……喔。”
往廚房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停住,然後腳步一轉:“我先去叫雄哥她們下來吃飯,你自己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