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蟻女的出現,葉赫那啦老掌門詐死的事實也已經很明顯了。
可讓葉思仁心驚膽顫的是,他偶爾會産生一種微妙的錯位感——就好像他的父親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看着他,時刻監視着周遭的一切。
而更糟糕的是,那個地方似乎是……他的身體。
“你的意思是,死人懷疑他被他那個魔鬼老爸用魂遊大法附了身?”阿公驚詫道。
“嗯。”雄哥剛剛哭完一場,眼眶都還是紅紅的,“所以我就想說問問爸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死人…死人他這個樣子很危險欸!”
阿公眨眨眼睛:“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赫那啦老賊是很厲害沒有錯,但是他附身在死人那個窩囊廢身上,再怎麼樣也玩不出一朵花來啊~”他樂道。
雄哥:“……”
雄哥:“爸——!!!”
她一吸鼻子:“不行!我不能、我不能看着死人出事……!”
說着,雄哥立馬就要站起來去找葉思仁。
阿公趕緊追了上去。
“雄哥!雄哥!喂——我開玩笑的啦,等等我!”
聽說了這件事後,夏天、夏美和寒也打算一起跟去看看。
恰巧這個時候,夏宇也冷着臉從樓上下來了,見衆人都打算出門,他也跟了上去。
“老哥,你不在家裡陪曉星嗎?”夏天疑惑道。
“人家都說不想看見我了,我還眼巴巴地留在這幹嘛?我又不是真的犯賤!”
夏宇黑着臉說完,大步一邁率先走了出去。
夏天和寒面面相觑。
“……他們又怎麼了?”
—
來到老屁股後,葉思仁得知雄哥因為擔心他都哭了,趕緊解釋:“沒事的沒事的!隻是我的錯覺而已,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别擔心啦雄~”
“沒錯,有令爸在你還在擔心些什麼?”阿公也出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死人,我難得來一趟,你也不請我喝點好的?”
插科打诨着,他比了個喝酒的手勢暗示道。
葉思仁愣了愣,瞬間笑開:“好嘞!我這就去準備!”
邊說,他邊轉頭朝雄哥傻樂:“雄你看,前嶽父大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他還是很關心我的~”
“要是動作慢了,我要你好看。”
阿公的聲音幽幽傳來。
葉思仁一噎。
在父親和丈夫的連番安慰下,雄哥稍微緩過來了一點,不再那麼焦慮了。
見夏宇主動去幫葉思仁拿杯子,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夏宇,曉星嘞?”
夏宇動作一頓,抿了抿唇:“哦…她跟火蟻女在家。”
聞言,雄哥恨鐵不成鋼道:“哪有你這樣把人家女孩子一個丢家裡的?還想追人家,追得到才有鬼!”
夏宇撇撇嘴:“哪有一個人?火蟻女成天黏着她,還有灸舞派來保護她的鐵克禁衛軍,人都把我們家圍成鐵桶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雄哥嫌棄地看了自家大兒子一眼,忽然又發現了不對勁:“咦,夏天嘞?”
幫忙擺杯子的寒一愣,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周圍:“奇怪,他剛剛還在啊。”
“可能是去上廁所了吧,等一下就自己回來了。”夏美懶洋洋癱在椅子上,“喂勢力鬼,我要喝可樂!”
夏宇瞪過去:“自己沒長手啊?!”
兄妹倆吵吵嚷嚷起來。
正背對着衆人拿酒的葉思仁在聽到萬曉星和火蟻女落單後,表情一變——
仿佛惡靈從躲藏的皮囊下翻了出來,恍惚間判若兩人。
“他”若有所思,眼底閃過一道陰森的厲光……
—
夏公館。
夏宇一氣之下離開後,萬曉星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卻怎麼翻都感覺不舒服。
“怎麼靠近他也難受,不靠近他也難受啊?”
萬曉星悶悶地揉了揉心口。
安靜了片刻,她垂下眼眸,又一次回想起了她說完那句話後夏宇受傷的表情。
“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白目了…?”
憑心而論,夏宇真的對她很好,可她卻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以前就算她闖了禍,夏宇也隻是嘴上罵罵咧咧,從來沒有真的對她生氣過,但這一次不一樣。
他沒有說一句重話,轉身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看她一眼,可是萬曉星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心髒好難受,
好像要裂成兩半了一樣。
“戀愛的感覺一點都不好,真讨厭……”
萬曉星悶悶不樂地收緊手臂,把臉埋在枕頭裡。
“夏宇……”
—
太陽漸漸落了山,屋内變得一片昏暗,隻有火蟻女暫住的雜物間亮着一點微弱的燈光。
“奇怪,大家都不在嗎?”
從樓上下來的萬曉星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摸索着去找電燈開關。
啪的一聲,燈光亮起。
火蟻女咬着波闆糖探出頭來,卻在看到萬曉星身後的時候頓住了,然後瞳孔倏地縮小。
萬曉星見此,疑惑道:“怎麼了嗎?”
火蟻女的瞳孔急劇收縮成針狀的豎瞳,喉嚨裡不斷發出警告的尖嘯,充滿了非人感。
與此同時,成千上萬隻米粒大小的暗紅色螞蟻如潮水一般從她腳下湧出,簌簌地朝萬曉星湧去。
火蟻女會這樣自然不是因為她突然兇性大發要對萬曉星動手,而是……
萬曉星渾身一寒,心底浮現出不妙的預感,猛地回頭看去——
下一秒,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