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趙令安便收到好幾匣子金銀珠钗,與今夜務必進宮赴家宴的口谕。
有一說一,不考慮趙佶做的那些混賬事情,單純将他當成一款刷好感吐金的ATM還是挺不錯的。
——如果這款ATM不是活蹦亂跳的就更好了。
金銀裡面還混了一片用金絲鑲嵌的茶色琉璃,她特意拿起,想要磨一磨,看能不能做成放大鏡。
琉璃再難得,在這個時代也不如放大鏡稀罕。
系統:“宿主要放大鏡做什麼?”
趙令安舉起琉璃,對光看了一眼,被刺得馬上放下:“大概是——”
她想起小時候在奶奶家住的日子,村莊的小孩帶她長見識,手把手教她怎麼把啤酒瓶底磨成放大鏡,聚焦燒火烤紅薯。
“鄉愁吧。”
心情甚好的趙令安将琉璃攏在掌心,吩咐宮女山茶給她找塊小點兒的磨刀石。
梁紅玉今日用過朝食才來,她隻能一個人索然無味嚼完自己應該用的飯量。
飯畢,山茶提醒:“夫子已在書堂等候。”
趙令安便主動伸手拉着梁紅玉前去。
梁紅玉:“……族姬,我們這樣,于禮不合。”
不明所以現代人:“為什麼,你不喜歡男孩子喜歡女孩子?”
這不能吧,野史也沒說過。
梁紅玉:“……”
有沒有可能,是尊卑問題。
“噗——”
西窗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她們循聲看去,見一瘦長身影斜倚窗台,眉目俱是笑意。
趙令安覺得這位文夫子還怪親切的,直到對方說自己叫李清照。
“什麼照?”
“或者,族姬可以喊我易安居士、李易安也行。”
她今日來此,隻是先打個照面,言明日後兩人要學的内容,再根據族姬的意願稍做調整。
趙令安有些恍惚地聽着,感覺不太真實。
不是說李清照喜歡打牌喝酒,實則是個相當毒舌豪放的女子,并不算婉約。
她怎麼瞧着——
還挺溫柔。
溫柔的易安居士對她一笑:“今日先到這裡,我明日再來正式講課。”
“哦,夫子慢走。”
趙令安呆呆揮舞自己的爪子,目送她離開。
爾後——
一把抓住梁紅玉肩膀,用力搖晃:“她說她是易安居士李清照!李!清!照!”
媽媽惹,她文夫子是李清照,可以吹一輩子了!
梁紅玉沒被她晃暈,可她自己險些暈倒,把一群宮女吓得不輕。
八歲小孩倒是淡定将人扶住,直接橫抱起來,放到陰涼處的美人榻上,墊上軟枕。
“阿玉!”趙令安對她的稱呼又親切了一點兒,眼睛裡閃着碎金似的日光,灼灼耀眼,“我宣布,從今日開始,你們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
梁紅玉:“……”
族姬果然瘋得不輕。
看起來有點兒難治的樣子。
直到午後練八段錦,趙令安臉上的笑意都還挂着,完全壓不下去,閑着磨琉璃時更是小聲哼着不知名的調子。
“嘿嘿。”
她現在不僅有梁紅玉當伴讀,還有李清照當文夫子欸。
宮女們怕她累着,不敢讓她磨太久,隻讓她磨一陣,大多功夫都是看着她們動手幫忙打磨。
日輪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