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秋菊嬸家的人對阮元初的好感度呈直線上升,隻是他們時不時疑惑着這丫頭怎麼會懂這麼多的事!
阮元初會幫着秋菊嬸做家務,還承包了所有做飯的工作。這對自幼是孤兒凡事都要自己照顧自己的方元元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她會幫陳老太捶背捏胳膊,而且力度正好,穴位準确。她堂堂醫藥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實習期又跟在一個老中醫身邊,這些對她來說實在太簡單啦。
空閑時會和陳大貴唠嗑着,她見多識廣,說出的很多話豈是他們能想到的。
最重要的是她輔導陳小娟姐弟兩完成每日先生布置的作業。在這個窮鄉僻壤中隻有一位教書先生,其實無非就是認得幾個字而已,這村裡的人多數大字不識一個,稍微有點文化了就被村裡人敬仰了起來。
于是這下秋菊嬸家的人徹底傻了眼,這從未上過一天學的阮元初不僅能輔導兩個孩子所有的功課,更是教了他們不少連先生都不懂的知識,而且她還寫了一手的好字!
方元元堂堂一個大學生,而且她在孤兒院的時候被老師要求練習毛筆字,為的就是修身養性,穩重性子,這一首好字連那教書先生都自愧不如。
這事突然就傳開了,大家夥都說這死而複活的阮元初一定是撞上了什麼鬼東西,活生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幾天村子簡直沸騰了,從一個野丫頭可憐的病死了,又在下葬那日突然活了過來,如今簡直變成了另外一人,簡直聞所未聞啊!
這事傳到了春花嬸耳朵裡可就變味了,大緻就是别人覺得她扔掉了一塊寶,日後會出息發達的大寶貝。
春花嬸冷哼一聲,這野丫頭又不是自己親身的,關自己何幹。一想又不對,自己好歹養了這麼多年,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親不如養,養才是大恩啊!
這丫頭原本在自家的時候,成日裡一副膽小怕事不死不活的樣子,怎麼一到别人家就大變了樣子,敢情是對她不滿?以前那是裝模作樣故意折騰她?
這麼一想頓時來了氣,大步走到秋菊嬸家門口,“砰砰砰”用力敲打着門。
屋裡的阮元初正在教姐弟二人一些簡單的算術,聞聲陳小娟起身去開了門,一瞧是春花嬸,頗有些吃驚,但是仍舊禮貌地問道:“春花嬸,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哼,你走開,那個賤蹄子在哪兒?”春花嬸不把陳小娟當回事,繞開她直接進了門。
一瞧見阮元初面色稍可,正坐在桌前,拿着毛筆教陳小富寫一些數字,不由得一陣怒氣上湧,喊道:“賤蹄子,有空在這裡鬼畫符,還不給我滾回家幹活去!”
阮元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直言道:“回家?回哪兒的家?這兒才是我的家,我呆着好好的,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這才幾日不見,這蹄子的翅膀還硬了,簡直豈有此理!
在阮元初的記憶裡,即使方元元當時沒有穿越到她身上,但是真正的阮元初還是會在棺材裡爬起來,因為沒死透呗。
隻是對于曾經的阮元初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因為她依舊膽小又懦弱,帶着一身的晦氣被村子裡的人各種嫌棄。秋菊嬸看不過眼接她回家住到了春天,卻隻能再送回春花嬸家,然後再過了一年豬狗不如的生活,就被阮家的人給接了回去。
然而,如今,可就不一樣了!
阮元初早就想好了,即使到了明年春天她還離不開這裡,秋菊嬸又不能再收留她的話,她就搬去别處的空屋子住。這村裡的空屋子多的是,如今這村裡的人都不嫌她了,她總能謀到些事兒做,即便吃不飽也絕對餓不死。
夜深人靜之時她開始認真回憶起阮元初的曾經,隻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大字來形容了。每日被春花嬸喝斥來喝斥去,從早到晚一刻不停息。
她要伺候春花嬸那癡傻的兒子,每每發起瘋來,會把她辛苦做好的飯摔爛一地,會把整個屋子攪亂成一鍋粥,還會鬼哭狼嚎叫個半天。
還有春花嬸那個癱瘓在床,需要她端茶送飯,擦屎擦尿的婆婆。老人家被兒子放任不管,又得不到媳婦的照顧,性格也是極為古怪,經常對着阮元初連擰帶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