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把馮小憐的臉都丢盡了,縮在一邊不敢出聲。馮小鈴冷笑一聲,她一早就勸她今日這出戲别唱了,别得不償失。如今真是,不過想來對她自己也是好事。馮小鈴這般想着,索性阖目不管。
這下阮老太太可是明白了,瞬間拉下了臉,拍了下大腿,怒道:“元宏,元綸,如此說來,還真是你們拿了元祉的文章?你們是想氣死我啊!”阮老太太唉聲歎氣着,竟開始哭了起來,一邊開始念叨着說些比如他們不争氣,阮家以後要怎麼辦諸如雲雲。
“祖母,祖母,你别這樣。。。”元宏元綸一瞧大勢已去,趕緊上去抱着祖母撒着嬌。
阮元初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她起先真的是有些害怕,不為别的,而是怕阮元祉的性子還是會服輸,看來自己也是小看了這個弟弟。
門外一直站着個人,他從方才起就注意着大廳裡的動靜,此時才悄悄轉身離去。這細小的動靜還是被阮元初聽到了,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阮元初雖然回了阮府,但是畢竟不是坐等享福的大小姐,她打了桶水,坐在一邊開始洗起了衣服。
阮元祉擡起頭,信心滿滿的去上學堂了,臨走時還讓阮元初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元初小姐。”一個身穿粗衣的婦人走進後院,拿着把小椅子坐在了她邊上。
在阮元初的記憶中有這樣的一個人,她就是朱嬸,每日在竈房裡忙着為阮府一家準備夥食,也順帶照顧阮元祉的生活起居。
“朱嬸,你好。”阮元初放下了洗着的衣服,微笑着。
“都十年了,元初小姐還記得老奴?”朱嬸身型肥胖,笑起來,眼睛眯成了細縫兒。
“當然記得了,我那時雖然年紀小,可是很多事都還隐約記得。”阮元初站起身,對着朱嬸恭恭敬敬鞠了個躬,由衷感謝道:“這十年,多虧朱嬸照顧元祉,我沒什麼可以拿來謝你的,就給朱嬸鞠個躬吧。”
這孩子說話多實誠!
“大小姐,你這樣,老奴可受不起,快快坐下。”朱嬸實在是受寵若驚了,在她的思想裡阮元初就是阮府的大小姐,這一鞠躬她哪兒受得起。
其實她和阮家,不,應當說是和沈秀韻還是有些淵源的。朱嬸當年和丈夫流落此地,被沈秀韻招進了阮家幫傭,後來丈夫在外的工作也漸漸順心了,兩口子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朱嬸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再在阮家做傭了,但是憑着對夫人的感恩之情,她還沒舍得離開。尤其在沈秀韻過世後,阮元初被趕出了阮家大門,隻剩阮元祉孤零零一個,她總想再盡些心,等阮元祉長大成人後再離開,也算是報恩了。
阮元初心裡知道她不是壞人,也就不客套了,朱嬸幫着她一起洗衣,兩人便聊了起來。
“大小姐,老奴有句話一定得提醒着你些,今兒早上那動靜鬧得有些大了。”朱嬸好心地提起了這事,她心裡覺得這事不妙。
“朱嬸,可是怕他們找我麻煩?”阮元初自然明白朱嬸擔心什麼。
“大小姐,你離家這麼多年,可是老奴看得是清清楚楚啊!這些人就像人精似的,不好惹,老爺又。。”還未說完,就哀聲連連的。
“朱嬸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但是我畢竟回來了,很多事躲也躲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我不去搶就能讓我相安無事的地方。”
“話雖如此,可萬一有個什麼,都沒什麼人幫着你,那個時候你可要如何是好啊。”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了,這也是阮元初一直糾結于心的地方。在阮府這個深宅大院裡,你背後沒人可是萬萬不行的,雖然阮元初痛恨他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目前靠她一個人是絕對保護不了阮元祉和她自己的。
“其實朱嬸你覺得祖母這個人怎麼樣?”阮元初試探地問道。
“哦。”朱嬸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想了想,又說道:“老太太的背景你也知道,沒什麼大思想,左不過一個安享晚年的老人家罷了,但是老爺對她很孝敬,老太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