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銀子?這費用也太高了!”朱嬸吓得瞪大了雙眼,“這可是打劫啊!我看這人未必有什麼真本事,小心是個騙子!”
“不,不會,我能感覺到他一定不是個凡人,元祉跟着他一定能學到更多!”
“初子,可這費用的事兒,你準備怎麼着?這筆銀子可不少啊。”
阮元初回府的時候直接去找了阮漠,她頭一次帶着懇求的語氣,好說歹說了一番。畢竟阮元祉是他親兒子又一直生長在阮府,即使阮漠讨厭她,可是對于阮元祉也許還是有恻隐之心的。
然而真是大錯特錯了,阮漠一口回絕了,并揚言不會在他身上多花一文錢,給出的理由竟然是沒有這個必要!
阮元初瞬間覺得自己低聲下氣找阮漠是個最錯誤的決定,她還在抱有什麼幻想呢?難道阮漠真的會對元祉比對自己會好些?思及此處,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早該明白根本不可能。
阮元初在這個時代醒來後,便知道一無所有的她如想要改變人生軌迹,隻有自力更生,變得更堅強更強大。
她最拿手的是什麼?廚藝。
她不止一次想過靠着廚藝翻牌謀生,無論是以前的陳家還是阮府,她所呈現的點心菜色在他們眼裡都是充滿新意且美味無比的,她有這個信心可以在這裡重新開始,然而這所有一切的根源就是她連本錢都沒有!
但是阮元祉的事情實實在在告訴了她,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朱嬸,我其實有個想法。”阮元初一向不喜歡求人幫助,無論是方元元還是此刻的她,她獨立慣了,不想輕易靠别人,但是今次她開口了。
“初子,你有啥想法就說,朱嬸能幫一定幫。”
“我想出去做些生意買賣之類的。”
“哦,你想做什麼?”朱嬸詫異了,她原以為阮元初會開口跟她要銀子,她其實早就和丈夫商量過了,也能想法子挪些銀子出來,卻不想阮元初竟然想自己幹。
“我想從賣些點心做起,不瞞你說,我時常在街上溜達就是想看看行情,朱嬸你覺得如何?”
“好是好,初子做的點心最好吃了!這的确是個辦法,隻是你要起步這不容易啊,你有去過那些集市看過沒?”
“有啊!那些小吃攤子,怎麼着也比租個店面便宜些吧。”
“話雖如此,可是這市井街頭你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安全,而且這阮家的人要是知道了怎麼辦?”朱嬸好歹是個過來人,她丈夫一步步走來也是不容易的,市井街頭上什麼人都有,就一個女孩子根本招架不住。
“我看要不先這麼着吧,你自己一個人幹,這爐子啊用具什麼的也不好弄,我回頭讓我男人問問市集那些做點心的鋪子,有沒有可能讓你分一半的。一來你也可以減少開支,二來好歹可以掩飾些。”
“朱嬸,不瞞你說,如今阮家對我是什麼想法,我已經全然不在意了,我隻希望我們姐弟兩将來的日子能過得好些,起碼元祉必須好好念完書。”
“阮老爺也真是的,放着聰明伶俐的元祉不管,那些銀子對阮家簡直就像拔根汗毛似的,哎,造孽啊。”朱嬸說完就擦了擦眼睛。
朱嬸的手腳也是麻利的,沒幾日就跟阮元初說找到了個鋪子。店主是個寡婦,去年丈夫得病突然撒手人寰,留下她和兩個幾歲的孩子。孩子還小,這寡婦忙裡忙外的實在弄不過來,願意在早上的時候讓一半給阮元初做生意,但是前提是必須拿走收入的二成。
這鋪子裡該有的都有,阮元初也不用另外準備什麼了,直接買了材料去就可以了。至于這材料費,朱嬸拍着胸脯表示一開始能幫她準備妥當。
阮元初對朱嬸是十二萬分的感激,想着日後環境好轉了,一定好好回報她。朱嬸摸着她小臉,笑道:“初子,你娘以前關照過我,我現在幫幫她女兒是應該的。朱嬸原本想直接湊銀子給元祉,卻不想你這孩子竟然想自謀出路。”
“你能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一輩子啊,我日後總是要靠自己的,這一步先跨出來是最重要的。”
這做早點必須計劃好時間,面需要發,材料也要事先準備,這意味着阮元初半夜過後就要起床了,在鋪子裡做好準備等開賣,然後必須在午時前收攤,畢竟回府後還要給阮老太太準備點心,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樣才不惹人懷疑。
阮元祉手裡的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那些碎片似乎狠狠插在了他心上,“你是想累死自己嗎?”
這小大人說話的語氣,阮元初不禁笑出了聲,“所以咯,日後晚上姐姐很早就要睡了,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不要讓我擔心了。”
“我可以不去那兒的,我不用好的先生也能讀好書。”阮元祉執拗道,他心裡萬般不願意,還隐隐被什麼東西戳得好疼。
阮元初輕歎口氣,翻着阮元祉的功課,說道:“你說你喜歡讀書,喜歡寫文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