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言與霍正這邊達成一緻之後,第二日幾人就動身出發了。
整個瓦格監獄,隻有柳青栀這個還在睡覺的閑散“廢物”和姜郁在。
原本按照順序,今日留守在這裡的人,也該有衛雯,不過幾人考慮到去趙嘉言所說的那個地點更具有不确定的危險性,最後就隻讓姜郁一人留了下來。
看到柳青栀走出來,姜郁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但過了一會兒,明明已經決定無視柳青栀的他,最後又忍不住開口了:“你真覺得趙嘉言是因為喜歡才想跟着你?”
柳青栀看他一眼,“總不可能是因為讨厭吧?”
姜郁眉頭微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青栀哦了一聲,就走開了。
姜郁有些不滿柳青栀過于敷衍的态度,站起身快速走到柳青栀面前。
柳青栀見狀,幹脆也不急着進去了,側過身懶洋洋地靠着牆壁,斜睨着眼眸看着他:“你還想跟我說什麼?”
室内的燈光并不是特别的敞亮,從外圍鐵欄外照射進來的光線落到柳青栀的身上,正好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
因為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用伴身武器砍殺變異者,所以這具身體與他靈魂的融合性也在慢慢增強。
他的唇色不再是剛來到這裡時那種毫無血色的慘淡,膚色也隐隐有了偏向健康的羊脂玉般的色澤。雖然皮膚細膩且薄,卻透出了一種較為通透的光滑。
姜郁盯着柳青栀看了幾秒,突然意識到如果對象是柳青栀,趙嘉言會因為喜歡而跟着他,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合理。
不管他怎麼否認,這樣的柳青栀确實是好看的,也确實擁有讓人一見鐘情的可能。
想到柳青栀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姜郁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柳青栀,我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你,現在看來,是我把你想得太簡單了。”
柳青栀點了點頭:“确實是你把我想得太簡單了。”
姜郁:“......”
又來了,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柳青栀問他:“現在可以把路讓開了嗎?”
姜郁薄唇緊閉,繃着張冷臉讓開了位置。
在柳青栀與他擦肩而過之後,他又沒忍住回頭看向柳青栀。
過道的光線又更暗了些。
柳青栀落到過道的陰影被慢慢拉長,他走動的腳步聲很輕很輕,走過之處,地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這一刹間,看着柳青栀纖細的背影,姜郁的心裡陡然産生一種很怪異的煩悶感。這樣的柳青栀讓他感到很陌生,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壁壘将他與周圍的一切都隔離開。
他嘲諷柳青栀,看不起柳青栀。
而柳青栀對此通通都不在意。
這個認知讓姜郁感到有些煩躁。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走上去抓住柳青栀的手臂,從對方身上探尋出讓自己煩躁的緣由。
但是下一秒,在理智歸順後,他此前糾結的一切,又通通消散。
悶堵也好,煩躁也罷,好像都不複存在。
左右他們也快離開這裡了,與柳青栀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将這種矛盾的割裂感摒除在外後,姜郁收回視線,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
在最後一絲光被黑暗吞噬之前,趙嘉言和霍正四人帶着搜出的一箱物資趕了回來。
雖然瓦格監獄的四周都有專門抵擋變異者的陷阱,但是為了盡可能減少被變異者注意到的風險,四周都被拉上了密不透風的隔光黑布。
寬敞的大廳裡,隻有最中間一盞蠟燭,作為這處空間唯一的照明。
略顯昏黃的燭焰平穩的散發着光暈,照着幾人略顯疲憊的臉。按照之前的約定,在分物資的時候,趙嘉言将自己和柳青栀的那一部分拿了出來。
他走到柳青栀面前,向獻寶一樣将這些東西一一拿給柳青栀過目。
看着趙嘉言這一副将柳青栀劃分到一個陣營的樣子,蕭向陽輕哼一聲,之前柳青栀還說他像狗,明明趙嘉言現在這幅圍着柳青栀轉的樣子才更像狗。
舔狗。
蕭向陽從嘴裡蹦出這兩個字。
他這聲音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聲。
至少在場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被說成是柳青栀的舔狗,趙嘉言也不惱,反而順着蕭向陽的話笑呵呵地說道:“當柳青栀的舔狗沒什麼不好,我很樂意。”
他說的無比自然,語氣也毫不摻假。
末了,他掃了一眼霍正五人,然後故意當着這幾人的面,側頭對着柳青栀汪了一聲。
他的五官顯小,頭發微卷,本身就是那種無害的模樣,此刻對着柳青栀叫的這一聲,并不讓人覺得可笑滑稽,更不顯浮誇,反而有一種自然而然的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