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黃毅安把車子開得飛快,兩個小時的車程硬是一個半小時就開完。
四點十分左右,車子在上次的位置停下。
四人再次上山。
即使已經走過一次山路也不會變得好走,半小時不到四人就一身汗。
李季夏拽着崖壁上草的手用力,踩在凸起石塊上的腳卻下滑。
落地,李季夏正準備再試一次,面前就多出一隻骨節修長的手。
李季夏握住那隻手,“謝謝。”
時牧沒說什麼。
上去,李季夏回頭拉易文玉。
易文玉一隻手受了傷,不方便。
爬上矮崖,黃毅安四處看了看認準方向後繼續往前,“這邊。”
一個小時後,太陽傾斜着挂在山頭時,他們總算看見那座廟。
他們上次來不過是兩天前,廟并無變化,空氣中那股子令人作嘔的屍蠟味也并未散。
“時牧你和黃毅安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記号類的東西,記得多找找低處。”易文玉道,“李季夏你留下來幫我。”
“記号?”
黃毅安看了眼神龛,“鬼魂是由陰氣組成的,物理手段困不住,但他們和我們的世界也不是完全脫離的,建立橋梁的東西就是他們的屍身。”
“要制作狐仙要讓狐仙聽話都得用到屍身,請狐仙也必須得把狐仙屍身的一部分帶回去供奉。”
黃毅安幾乎是立刻就說道:“那大仙把神龛給我們的時候裡面就是空的。”
“所以他很有可能把東西藏在了這裡。”易文玉道。
一般來說狐仙和屍身是不可能分開的,他不知道那大仙是怎麼做到的,但對方确實做到了。
這也是他之前就沒往這方面想的原因。
知道該做什麼,時牧不作遲疑立刻開始繞着神廟檢查。
黃毅安跟上。
易文玉看了眼已經隻剩半個在外面的太陽,蹲下身打開背包從裡面掏東西。
李季夏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易文玉背包裡并無攝像頭,而是一堆瓶瓶罐罐和羅盤、墨鬥、符紙之類的東西。
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後,易文玉拿了羅盤開始繞着神廟轉圈,一邊轉圈還一邊念念有詞。
幾分鐘後,易文玉在神廟右側的瓦礫殘牆中站定,“把神龛拿過來。”
李季夏立刻動作。
上前,李季夏按照易文玉說的方位把神龛放下。
易文玉回去拿了墨鬥,讓李季夏站到神龛正前方不遠處拿着墨鬥線頭後,自己拿着墨鬥開始走動,直到利用周圍的樹和神廟殘牆制造出一個殘缺的圓才停下。
他把墨鬥放到地上,又把李季夏手裡牽着的線頭用一塊小碎石壓在地上後,鑽進一旁的廢廟中。
片刻後,他拿着裝屍蠟的罐子出來。
他不斷來回,直到把幾個罐子全部搬到神龛前。
做完這些,他四處看了看,确定沒有問題後松了口氣。
太陽已經隻剩一點餘晖在天邊。
山裡黑得早,除了神廟周圍一片還能看見更遠處的樹林中已經漆黑。
時牧和黃毅安已經把整座神廟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但毫無收獲,眼見天色暗下,他們不得不放棄。
靠近,時牧和黃毅安打量間,易文玉沖着李季夏招了招手。
李季夏過去後,易文玉指向地上的墨鬥和線頭,“等下我會在圈子裡面點根蠟燭,一旦蠟燭熄滅,你必須立刻把圈子合起來。”
易文玉右手受傷,做不了這活。
李季夏看看神龛再看看墨鬥,就這麼簡單?
“這真的有用嗎?”李季夏不好意思開口,黃毅安卻沒忍住。
易文玉道:“就算有屍骨作為橋梁,鬼魂想要到我們的世界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至少我活了快四十年也就最近兩年才親眼看見。”
“也因為少見,這些年下來這方面的傳承早就已經斷代,咒文真言早就不是原來的模樣,那些耳熟能詳的驅鬼辦法也不知道被改了多少次,早就已經沒用。”
頓了頓,易文玉補充,“這墨鬥是我從我祖師爺的遺物裡偷的,之前試過了,有用。”
易文玉說了這麼多就最後這句最有用。
聞言,李季夏和黃毅安同時松了口氣。
同時李季夏沒忍住多看了易文玉兩眼。
先是被人掀了算命攤子,現在又偷祖師爺遺物,易文玉看着挺沉穩一人,實際上卻不咋靠譜。
看完易文玉,李季夏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時牧。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時牧面無表情,一副易文玉是易文玉他是他易文玉的事與他無關的冷漠模樣。
時牧也一樣。
乍一看挺沉穩,面對他時卻心眼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