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走吧,有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夥計,這酒點感覺也沒有多好,再說,我們這等于得罪了端菜的,萬一給我們在飯菜裡加點料,那誰吃得下。”姜淮握住了蕭靖昭的手,注意到朝這邊來的客流,大聲道。
這時候正是用飯的時候,一些人路過酒樓,正準備進來,看到樓内有人氣勢洶洶沖了出來,又聽到姜淮的話,腦子一轉就猜到姜淮說的加料是什麼意思,頓時食欲全無。
在姜淮開口之前,誰能想到小二端菜會不會做這種事,這事不經想,沒這個意識之前不會懷疑,而一旦産生了懷疑,就很難控制不去猜測。
尤其是來人看到小二一臉的兇相,猶豫片刻,腳步一轉,走向了旁邊的酒樓。
而一些常來的客人,看到小二的樣子,也不敢說自己有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讓小二不快,這下也有點不太敢吃了。
眼看着幾個常來的客人都被姜淮這句話給趕走了,小二臉上發白,看着姜淮的眼光像是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隻是現在緊要的任務是趕緊解釋,不能讓這些老客流失了。
姜淮也沒想到他這句話效果這麼好,看小二去那邊和客人解釋,拉着蕭靖昭就離開。
“你要真想給我接風洗塵的話,我現在吃都還好,就是想洗浴,這邊有浴堂嗎?”姜淮看向蕭靖昭,他這一路上都沒有洗過澡,開始是很嫌棄的,但是後面漸漸地也習慣了,也會稍微擦洗一下,但是不敢用水洗。
而等後面天冷了些,氣味也不明顯,可是姜淮還是有點嫌棄,隻是之前都沒有機會,與其花錢吃點,還不如洗澡洗頭。
現在天氣雖然冷了點,但是和姜淮記憶中冬天的冷還是差不少的,現在洗澡洗頭都還來得及,隻要做好一點保暖,也不至于着涼怎麼樣,但是再晚點,那就真的不能洗澡洗頭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安遠府有浴堂嗎?
浴堂什麼的,蕭靖昭還真的沒有多注意。
見蕭靖昭愣住,姜淮就知道對方肯定沒有注意,拉着他準備去找人問問,剛好旁邊就是一家布莊,姜淮沒有走進去,畢竟他身上髒髒的,進去指不定就弄髒了人家的店,隻站在門外詢問。
掌櫃的聽到聲音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容貌俊秀,滿臉笑容的少年郎在問話,雖然少年郎身上的衣着有些髒亂差,但儀态極好,倒是讓掌櫃沒有那麼嫌棄。
聽到姜淮在問浴堂,掌櫃眼中了然,很快就告訴姜淮附近浴堂的地址,離這邊并不遠,走過一條街就到了。
姜淮連連道謝,就要和蕭靖昭一起過去,蕭靖昭卻拉住了他。
“怎麼?”姜淮疑惑。
“你身上的衣服也該換一身了。”蕭靖昭低頭看向姜淮身上。
姜淮跟着低頭,囚服本來就不幹淨,這一路,風裡來,雨裡去的,時不時地還躺在地上睡覺,早就髒兮兮的,甚至因為過髒,都看不出是囚服的樣子,這洗完澡要是穿這衣服,人剛幹淨又髒了。
“那買一身吧。”姜淮糾結了下錢,還是決定買一身衣服。
畢竟衣服也算是剛需了,囚服就算之後清洗幹淨了,可以改一改,穿在裡面,但是不太可能穿在外面,除非他想一直被人歧視,不然必須買一套正常的衣裳。
而且現在天冷了,不買新的厚衣服,這個冬天怕是要熬不過去。
不過進門前,姜淮還是問了句掌櫃,他要買衣裳的話能進去嗎?
掌櫃的對姜淮倒是有些好感,加上對方是要買衣裳,雖然姜淮身上髒了點,但是多注意還是沒什麼問題,至于說灰塵,這安遠府哪沒有灰塵,撣撣就好。
“掌櫃的,你這有厚一點的衣裳嗎?最好冬日能穿。”姜淮提出自己的需求。
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淮,注意到姜淮的衣服,他的眼睛相當利,剛才離得遠還沒有看出來,可現在卻是看出了姜淮穿的囚服。
穿囚服的人都窮,這是安遠府人的共識,但是這種共識現在也有例外,那就是最近到安遠府能出來的囚犯絕對不窮,因為對方都有錢給自己出贖身錢。
雖然明面上叫贖牢役,但是安遠府其他人都直接說這是贖身錢,還是一年一次贖身的錢。
能出得起這個錢,對方絕對算不上窮。
掌櫃臉上的笑容都熱情了不少,這流放的人剛來,一身衣服哪裡夠,這不得多置辦幾身,隻要招呼好了,這就是個大主顧啊。
掌櫃的也不嫌棄姜淮身上髒了,趕緊招呼姜淮坐下,并去裡屋将縫制好的衣裳取了出來。
“小公子,你看看,這内裡是絲綿的,外面縫了羊羔皮,極為暖和。”掌櫃仔細講解起來,甚至還要姜淮摸一摸,他剛才注意到了,雖然姜淮别處有些髒,但是一雙手還是很幹淨,摸一摸也不至于摸髒了。
這衣服本來是給安遠府一個富家公子做的,結果因為前幾月的戰事,那家人也從安遠府遷走了,這衣裳也隻付了定錢,就這麼留在他們鋪子裡。
每次看到這件衣裳,掌櫃的都是扼腕,這衣裳做起來花了不少錢,因為衣裳尺寸有些小,原價根本賣不出去,後面哪怕降價也賣不出去。
他現在就想收一點本,不然這衣裳放在這裡也是放着,隻會越放越舊,衣裳更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