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心的回答太過于果斷,于是應時月和唐言在這件事裡都沒有反駁的空間。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星期六市中心不好打車,等小後輩們都各自坐車離開後,時間已經不算晚。由在場三位一期生外加現任隊長留到最後,如今看起來也理所應當。
大概陸語心說的時候,其實多少是出于如此考慮,而非僅僅是抱着某種看熱鬧的心态。
雖說喬亦在場,應時月總是會不自覺忘記唐言如今的新任隊長身份。
說起來,在總選過後的短短兩周裡,他發現自己和唐言的交集莫名其妙就多了起來——雖說作為同隊隊友,能做到四年都不熟,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一種本事。
應時月漫無邊際地想。
陸語心非常順口地把唐言趕去了副駕位置,理由是“小朋友就應該坐第一排”。
“矮子才就應該坐第一排。”唐言一邊聽陸語心的安排坐上副駕駛,一邊說。
應時月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知為何腦子裡閃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幾個大字——當然,指的是對他倆雙向都是。
後排這邊,坐到中間的是喬亦,這回陸語心的理由是“你是我們這裡的核心成員”。
“現在這裡,兩個分隊隊長,一個八年成員,”喬亦笑着說,“我哪敢當核心成員呀。”
“所以這不是用物理位置給你擡咖嗎?”沒想到陸語心居然還能接上。
接着大家開始聊天。
陸語心喜歡瞎說,但總歸是有分寸的,至少沒有問喬亦的動向,而是主要在聊Link這邊這幾年的事。
新規則,新制度,新成員,新變動,諸如此類。
“比如說前幾年那誰,”說着說着就說到八卦上去,“私聯結了婚的快四十歲的女粉拿了總選第一,總選第二天就被錘了,出來錘的還是那個粉絲的女兒——真的特别魔幻一件事,這也算是我們團的裡程碑大事件了。”
魔幻到陸語心說到這裡,出租車司機都扭頭看了他們一眼。
“這就是十月你說的那個,”喬亦眨眼,手指戳了戳應時月,“四個小時上了十個熱搜的人?”
“你還記得啊,”應時月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确實說過這麼句話,“對,就是他。”
“十月你怎麼還能做出講八卦隻講一半這種惡人行徑啊。”陸語心于是停下來聲讨一句,這才繼續他的隊内八卦分享會。
說着說着又聊到了熟人身上。
“其實還有個事我一直沒敢問,”喬亦頓了頓,繼續說,“宸宸和小然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鬧崩的啊?”
“你和十月練了好像不止一周的舞了吧,”陸語心語氣很詫異,“你居然沒有問過他嗎?”
“……我們主要是在工作,閑聊的機會比較少,”應時月突然有種巨大的心虛感,于是非常無力地解釋一句,“況且我也不知道啊——這事根本不能提,一提就炸,問原因就轉移話題,都看不懂發生了什麼。”
“好,十月已經說了,”陸語心扭頭,對着喬亦說,“他說他不知道——這就是答案,我們也不知道。”
“但我聽說,”喬亦有點意外,于是又提問,“語心哥你因為站隊小然,所以被宸宸單向拉黑了——你不知道你站什麼隊啊?”
“……我現在說我是被冤枉的行嗎,”陸語心歎了口氣,“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明宸覺得我在站隊賀景然。”
——關于這件事,他們這個小團體幾個人一直回避提到,如果不是喬亦問起,大概不會有正面聊到的機會。于是陸語心這頭的說法,應時月也是第一次聽到。
應時月從明宸那裡聽到的說法則是,在吵架的那幾天裡,陸語心時常出現在賀景然身邊,卻連續一周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啊?我沒見他是因為我準備生日公演太忙了,見賀景然是因為他那周在生病需要人看着,他們吵架我都是第二周才知道的啊?”陸語心聽他說完,語氣更詫異了,“你不知道這些是因為你在學校忙考試周沒回來,明宸也不知道的嗎?”
應時月搖搖頭:“他不像知道。”
“哎,行吧,”陸語心于是說,“那十月小亦你倆也别告訴他,我可不想承擔有些人的愧疚。”
“我以為你會說,”應時月說,“你們快告訴他,我要讓明宸因為有愧于心然後給我補償。”
“如果有機會搞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的話,”陸語心笑了出聲,“那時候我可能會說這句話吧。”
*
周六晚堵車嚴重,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
大多數房間都亮着燈,但樓道裡已經變得很安靜了——即使是今晚公演的K隊成員,這個點也應該已經各自回了房間。
他們宿舍隻有六層,剛好卡在可以不用裝電梯的樓層數——于是理所當然地,确實沒有裝電梯。
四個人順着樓梯向上。唐言和陸語心住應時月正下方的那個房間,到的時候,陸語心和兩人說了聲晚安,便拉着唐言提前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