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将書桌搭在了窗邊,三面都不靠牆。
桌面上空空蕩蕩,隻有一個小蛋糕在正中央——那确實是一個很小的四寸蛋糕,純白色的,大半夜看着讓人很有食欲。
畢竟是偶像,還是需要每周和粉絲線下線上見面的劇場偶像,身材管理四個字已然刻入所有鍊團老成員的DNA。
奶油蛋糕這種東西,說到底就是走一個儀式,吃太多就會讓人覺得有負罪感。
喬亦一個人住,房間裡居然能有三個椅子,就像是早早預料到了此時此刻的場景一般——這點,确實是在應時月的預期之外。
于是,順理成章般,兩個人和一隻等身毛絨小狗剛好坐在書桌的三個方向。唯一有靠背的椅子留給了需要靠的抱枕,剩下兩個活人各自一個普通硬質凳子相對而坐。
應時月開始在房間内左顧右盼。
喬亦的房間和他那間是同樣的制式。
應時月那間屋子雖然曾經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住,但本質還是公司給安排的單人間。而如今,喬亦臨時回歸,于是也自然而然隻能被安排一個單人間。
不過,都知道隻是臨時住上一個月不到,所以這個房間比應時月的簡約風宿舍更要單調幾分。
淺藍色的床單、枕頭和被套,看上去像是這個房間唯一被新購置的物品——除此之外,其他都是公司所給定的标配。鍊團宿舍室均一個的、最基礎的生活用品小冰箱和飲水機也都沒有。
一個同樣淺藍色的行李箱孤零零立在角落裡。看上去,就像是它的主人隻是短暫來此旅行一般。
“凳子是從隔壁空房間搬過來的——反正還有十多天就要搬了,将就着也能用,”喬亦手上正在拆蠟燭盒子,擡起頭看着應時月打探的目光,解釋道,“你那邊的都可以搬過去,想新買也可以。”
應時月對自己的想法能被輕易看穿這事,已經見慣不怪。事實上,喬亦的想法于他而言也不難懂——除非他缺乏信息量。年少時期的朋友形成的默契就是如此堅不可摧的事情,分離與時間在這種默契面前顯然也不值一提。
于是他隻是頓了一下,就點點頭。實話說,直到如今,他對于兩星期後就會和喬亦重新成為室友這件事,多少還有點缺乏實感。
“對了,你不打算直播嗎?”應時月想了想,又提問一句,“這再怎麼也是……你回來之後的第一個生日。”
“白天再播,”喬亦回答,然後擡頭,目光注視着應時月,補上後半句,“我都麻煩你來陪我了,你應該也不想在我的生日直播裡出鏡吧?”
“……其實也沒有很不想。”應時月沉默兩秒鐘,最後決定實話實說,“我都可以。”
“又要和粉絲說話,又要和你交流,最後還會被論壇開貼說時亦今天又在大賣特賣,”喬亦對他眨眨眼,“那顯得我的邀請太沒有誠意了——你想要熱度的話,我明天直播說一句也不是不行,總得留點想象空間吧。”
“這話說得好像我們在商讨如何賣腐一樣,”應時月笑了出聲,“我也沒有那麼缺熱度。”
但既然喬亦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那今天就抛下一切有的沒的的情緒,好好正常相處一天好了。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按下打火機開關。
四寸蛋糕顯然不夠22根蠟燭發揮,于是這個數量便被削減到了2,非常形式主義。
應時月見時間差不多,便到門口去關掉房間的頂燈,接着一邊走回來一邊問:“需要我唱一下生日歌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喬亦擡頭看他——房間裡隻有蠟燭微弱的光,因而他的神色也在這片昏暗中變得晦暗不清。
“那好,可以現在開始許願,”應時月打開手機,将頁面調整到準确到秒鐘的時間,“等我唱完停下來,就可以吹蠟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