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期之内。應時月在腦海中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
他不是什麼對人際關系特别敏銳的人,但也遠不遲鈍。
這事他當然這麼想過。不隻是他,論壇也出于正經分析、ky、嗑cp或者缺德等多種理由這麼說過。但無論如何,這個答案由喬亦自己親口對他、甚至不是在台上說出來,那總歸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
于是應時月也定定地站着,神色沒有躲閃,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直到喬亦大概是覺得氣氛不對,于是試圖繼續說。
“所以……”
“所以你現在見到我了。”應時月這才開口,打斷喬亦的發言,“真是……好久不見啊。”
說完這話,他在心中松了一大口氣——說不好是出于什麼樣的想法,但這一刻,應時月腦子裡确實想的是,既然如此,“那就不追究了吧”。
不追究為什麼要不辭而别、也不追究為什麼這四年不聯系、現在也不那麼願意說。
喬亦不做的事總歸有不做、或者說不能做的理由。抛開感性來談,應時月當然會相信,他既然選擇不辭而别,那不辭而别就是那時候遇到某些事件的喬亦所能做出的最優解。
他尚且不知道情況,并依舊對此感到好奇——但到這時候,好像也隻剩下好奇了。就像他也會好奇明宸和賀景然為什麼會吵成現在這樣,但這些并不妨礙他和這兩人還是朋友。
應時月想到這裡,又在心中默默推翻了這個類比。
不,也不太一樣。
喬亦和明宸、和賀景然相比,總歸是更重要的、是意義不太一樣的——應時月腦中一方的聲音叫嚣着因為更重要、所以才應該介意,而另一方則喊着因為更重要、所以那些事才更無所謂。
而這一刻,後者在急速推翻前者。
“是啊,”喬亦說,“好久不見。”
接着,兩人都沒有再就此多說——應時月本來還想追問點什麼,但最終也沒有再問出口。
他最後隻是結束腦中的交戰,趁着這刻的意念還在,繞過床、從喬亦身邊穿過,接着輕推開床頭櫃,很幹脆地撤下簾子。
然後擡頭看着那之下熟悉的照片牆,轉身對着喬亦語氣自然地宣告并轉移話題:“這玩意不能折疊——看起來我們回頭還得擡着這麼大一塊闆子下樓了。”
——至于為什麼要遮起來這種事,如此就能被自然地略過。
喬亦于是又眨了眨眼,接着就笑了起來,笑中似乎有些若有若無的無奈——應時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解讀有問題:“你如果覺得搬着一個闆子下樓看起來有點弱智、想要避開其他人的話,可以明天早點起來,我們七點就搬去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