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叫你的,”這段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應時月已然遲鈍的大腦花了幾秒鐘處理信息,才指示他回答說,“我不想玩遊戲,我打不過你。”
“可以不玩對戰,”喬亦的聲音繼續說,“不過不想玩就不玩吧,起來聊天也可以。”
“……也不是很浪費,”過了幾秒,應時月才又一度重新出聲,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繞過去回答了喬亦的上一段話,“我覺得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單人床也是另一種浪費,所以二者抵消了。”
這話說完,放在今天總算有點久違地,應時月感覺到了一陣遲來的、巨大的困意。
喬亦好像又說了幾句什麼話,似乎是以“晚安”收尾,他聽見自己“嗯”了幾聲,又說了句“應該不會繼續睡不着”——再往後,沒過多久,他的意識就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
意識再度回歸本體,是在身後鬧鐘的鈴聲響起的一刻。
就算後來睡得還算不錯,但也隻不過是三小時多一點,并沒有真正将精力條回滿。
應時月茫然地睜開眼,腦内還在瘋狂讀反應進度條——直到進度條到100%、他的大腦處理完當前信息,接下來的第一反應倒不是後知後覺地回身去關手機鬧鐘,而是……
開始審視起了現在的處境。
這麼些年,應時月已經很習慣一個人從床上醒來了。
喬亦不在的時候他是一個人,喬亦在的時候,這人往往也會靠着對應時月而言不太管用的振動鬧鐘,比他早起幾分鐘,成為宿舍裡更先用浴室的那個。
而如今,鬧鈴聲已然作響,喬亦依然躺在他身邊。
應時月這才滞後般意識到他此刻的動作——自己的一隻手環過喬亦的手臂,另一隻手搭在他身上,于是喬亦整個人就這麼……被他固定在了床上。
再下一刻,他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他和喬亦如今……已經睡在了同一床被子裡,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我……”總而言之,應時月一瞬間腦子就開始混亂了,然後他擡了擡頭,剛好同喬亦意味不明的眼神對上,匆匆說,“我去關鬧鐘。”
上一次同喬亦一起睡同一床被子裡,已經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應時月自己并不總是睡覺很安穩的人。有時候可以一整晚不翻身,有時也會一起床發現被子隻剩下一個角被抓在手裡,而醒來時正和抱枕抱在一起的情況更是時有發生——奇怪的例子發生多了後,他覺得不太好,很打擾人,便同喬亦提議說還是各自換一床小一點的被子好了。
那還是十六歲時候的事,之後他們就形成了新的習慣——并一直持續了下來。
但……應時月雖然腦子還沒徹底清醒,卻也還記得,淩晨睡下去的時候,他們确實是各自蓋的自己那一床被子的。
所以……
“不用去關,你睜眼之前它已經響了33秒了,”在應時月松手起身之前,喬亦說,“馬上會自動停,現在可以躺兩三分鐘再起床,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