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陸語心的燈牌,接着就在它背後看見了一大片來自于他和喬亦cp粉的、獻給他們兩個人的橙海。
——說是橙海可能有點誇張,其實看起來也就七八個人舉着“時亦”的燈牌,但在這種場合,能有這樣七八個人聚集在一起……已經非常吓人、也非常顯眼了。
他不知道這些粉絲是怎麼能拿到連号的座位的,可能有她們特别的途徑。而應時月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喬亦此刻有沒有看見……接着才突然想起,他此刻完全看不到喬亦的表情。
因為本質是多人純唱歌,所以為了讓畫面不太單調,舞台上增加了很多布景。開始之前他們各自坐在不同的台階之上,所有人都彼此獨立站位,隻在最後才都一同走向舞台中央。
鍊團劇場公演時,觀衆席上是不允許有燈牌的,隻能揮舞劇場提供的熒光棒——他們于是隻能在一些特定的場合看到“燈牌”這種物品,比如總選現場,比如年末演唱會,又比如外務時。
想到這裡,莫名其妙地,應時月就又回憶他第一次看見“時亦”燈牌的、很多年前的那場表演。
鍊團剛成立的兩三個月,時亦還并不是什麼大熱門cp。
應時月那時候在粉絲口中還是一個無趣的美麗花瓶,而喬亦則是稍微有趣一點的美麗花瓶——總歸就是半斤八兩的程度。
那時候他們在互聯網上的營業沒有後期積極,線下黨才是看公演的主力群體,先火起來的實力很強、可以一起跳那套公演難度不低的雙人舞台的,接着是在mc上愛肢體接觸的,他和喬亦這種兩個特征都不具有的cp雖說不是無人問津,但也并非大熱門。
那還是他們少數的、cp粉完全打不過唯粉的時期。
但後來起勢的轉折也并非出現在鍊團線上觀衆多起來後,而是他們去參加的一次音樂節外務。
那并不是什麼熱門音樂節,所以給鍊團預留了不少時間。當時的成員就十幾個,所以除了一同表演外,他們也會兩三人一組進行一些一兩分鐘的短表演,穿插在其中。
他和喬亦是室友,順理成章被分到了同組。但兩個歌舞雙廢顯然并不能表演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唱跳……準确說來合格都難,于是他們的方向便轉向了劇情流舞台,講了一個簡單的、校園戀愛故事。
那場表演的開頭就是他和喬亦坐在舞台兩側的台階之上。十四歲的應時月試圖在台下尋找同自己有關的文字,最終在那些大多數屬于拼盤音樂節的熱門歌手樂隊的應援中,找到了一塊小小的、寫着“時亦”的燈牌。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燈牌。
而那場表演的結尾也同此刻一樣,是他們走向彼此。
最後,那場一分半的演出裡,他們破天荒發揮出了絕佳的水平。
再往後,表演被路人拍了下來,傳到了網上,又在鍊粉的各個群和交流平台上流傳——那是“時亦”這個cp真正開始起勢的開端。
所以後來計劃現在這個舞台,聽到陸語心提議說“要不搭點台階作為開場”的時候,應時月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我和小亦以前有個舞台用過這個設計了,還有點熱度,”他說,“感覺會撞,你們覺得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陸語心說,“如果你覺得像是給你夾帶了私貨,那我們每一個人都提議一個自己的遠古舞台設計,想辦法都融入進去就好了。”
“我覺得可以,就這樣吧。”喬亦第一個出聲,贊成了陸語心的觀點,然後扭過頭,沖着應時月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