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來不及說什麼,就眼睜睜看着費列克斯一躍而上,直接蹭.上了第四軍團的巨型飛行器。
剛拿出工作計劃表的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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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第四荒星上空,回程飛行器上。
海因茨睜開了眼睛,白色的天花闆映入眼簾。
他動了一下,想要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卻驚醒了旁邊的費列克斯。
“你醒了?”費列克斯的黑眼圈很重,滿臉疲憊,但明顯放松下來,“身體沒事了?”
“…嗯,還好,”海因茨猶豫着開口,“你怎麼來了,不是去星海作戰了嗎?”
“已經結束了,”飛行器上不允許吸煙,費列克斯隻好咬着煙頭,“比起這個,你不該和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嗎?”
“如果不是你身體的其他狀況都和原來一樣,我幾乎要懷疑你根本不是海因茨了。”
“你為什麼會是A級?”費列克斯緊盯着他。
“費列克斯,你聽我說,我真的很抱歉。但這件事真的很難說清楚,很多部分我也很混亂,”海因茨回看他的眼睛,“但我之後一定會和你解釋的。”
“現在我更想知道的是,荒四研究所現在怎麼樣了?軍方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蟲?”
費列克斯眯了下眼睛,海因茨此時正執拗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和費列克斯一樣是透亮的藍色,像清澈見底的湖,但此時面對這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費列克斯卻好像敗下陣來。
海因茨一直是這樣的,他看似柔弱,不久之前幾乎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但費列克斯知道,他有着非同一般雄蟲的堅決,他不想說的事情就一定不會說,不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做。包括之前執意要去醫學院學習,甚至僞裝成亞雌加入LS公司,也都是他本蟲的主意。
這和等級無關——在他還是F級時,他就有那種力量。
媽的,小崽子真是越來越難搞了。
費列克斯很輕地歎了口氣,他垂下眼睫,把咬着的煙吐出來。
“…炸藥的量很大,礦山被波及的範圍也很廣,我們離開的時候荒四研究所已經快被掩埋了,至于可疑的蟲…”費列克斯停頓下來,繼續觀察着海因茨。
“烏韋·德萊恩算不算,第四軍團來這邊就是為了抓他。”
“除了他之外呢?”海因茨立即追問。
恩裡克和克勞斯去哪了?還有那隻研究LS-3的蟲呢?
“除了他之外?”費列克斯冷笑道,“你又不肯說發生了什麼,整個荒四研究所裡就隻有你們兩隻蟲,還是你想說自己比較可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喲,閣下您醒了?”雄保會的部長奧托的推門聲打斷了他們,他見到海因茨立即行個了脫帽禮,極為殷勤。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費列克斯正憋着一口火。
“哎呀将軍,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奧托顯然是老油條了,并沒有被費列克斯唬住,“那不如在下現在補上:尊貴的海因茨閣下,我有幸問您幾個問題嗎?”
“…您請,”海因茨用眼神制止了哥哥後說,“叫我海因茨就好。”
得到閣下首肯的奧托十分得意,特意搬了把椅子,翹着二郎腿坐在費列克斯對面。
“這可不行,閣下,您要知道,您是帝國的A級雄蟲,若有其他不長眼的蟲膽敢對您不敬,您大可直接向我求助,雄蟲保護協會刑罰部部長随時為您服務。”
說這句話時,奧托極為刻意地盯着費列克斯,特意加強了“帝國”兩個字。
“你什麼意思?”費列克斯在軍部就最讨厭陰陽怪氣,這話在他聽起來簡直是挑釁,他恨不得立即動用武力讓這隻蟲永遠閉嘴。
“不是的,您誤會了,”海因茨在背後悄悄拉了下哥哥的外套,示意他别說了,“費列克斯是我的兄長,對我一直照顧有加,并未對我不敬。”
“哦?”奧托是子爵的侄子,橫行霸道慣了,對得罪高武力值雌蟲的危險一無所知,“可是海因茨閣下,您明明是A級,多年前在雄保會登記的級别卻是F,很顯然有蟲想對您不利。您心思單純,但别的蟲可能有些龌龊心思,我合理懷疑有些蟲并不值得您的信任。”
這幾乎是在明示雄保會懷疑是費列克斯為了“獨占”珍稀的A級雄蟲而故意為之了。
費列克斯低笑兩聲,似乎覺得這推斷十分有趣。他從腰間拔出配槍在手裡把玩:“奧托先生,您思慮過重,我的槍可能不太喜歡您,我合理懷疑它等下會走火。”
海因茨短時間内經曆的事太多,他心思又都撲在别處,一時忘記了現在對不上雄保會的登記級别。
眼看奧托一秒從小人得志轉換到滿臉驚懼,海因茨并不想得罪雄保會,他趕緊按下費列克斯的槍。
海因茨解釋道:“并非如此,我向您保證,費列克斯絕沒有其他意思,是因為我之前測試的時候真的隻有F級。”
“那就是給閣下測試等級的那群沒長眼的玩意兒想要謀害閣下了?不過您放心,在下以叔父蘭澤林子爵的名義起誓,參與這件事的蟲一定會被處罰,這件事雄保會一定會給閣下一個交代。”
“我不是這個意思…”海因茨對這種亂扣鍋的行為簡直無語,雄保會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不過他很快發現了新線索,“等等,您剛剛說,您的叔父是蘭澤林子爵?”
“是的,您知道啊!”以為能攀上關系的奧托十分驚喜。
“…雖然這樣說很冒昧,”海因茨的眼神飄忽了一瞬,“是不是現在押送的罪雌就是他的雄子的…”
“沒錯!”奧托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叔父的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