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韋急忙擡起頭看向戈林,但戈林并沒有接收他的救助目光。
檢方蟲認為自己收到了侮辱:“他不是自己都承認了嗎?”
“哦,那辯方律師請求傳喚委托蟲出庭作證,法官大人。”戈林對中間的法官蟲說。
“我持反對意見,大人。”檢方律師蟲立即道,“他曾經有假裝失憶的前科,我認為他的回答不能算做證據。”
“反對有效。”法官們互相交換了下眼色後,資曆最老的首席法官說。
“了解,那我請求請證蟲到庭。”戈林毫不在意,“這回沒問題了吧?”
法官點點頭,海因茨的全息影像随即出現在庭上,影像穿着白色的醫用外袍,他的頭發一如既往謹慎地系成一個低馬尾。
他沖神情呆滞的烏韋露出一個微笑。
烏韋的目光和在場的所有蟲一樣追随着他的影像,看着影像魂靈一般漂浮到房間中央。
星網中的彈幕瞬時激增,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其中甚至有對部分海因茨的攻擊。
【瘋了吧?怎麼會有蟲要替這個嫌犯作證?】
【啊?這好像也是一名閣下????】
【為什麼有閣下替罪雌作證??***不要啊——】
管理蟲的工作量驟然增加,他們忙着把那些對閣下的不良言論及時屏蔽或封号處理。
不過首席大法官并不受影響:“辯方證蟲,請開始你的陳述。”
“我是海因茨·魏茨澤克,曾任職醫生。我可以證明坐在這裡的嫌犯蟲并非烏韋·德萊恩。”海因茨的全息影像站在法庭中央,他擡起頭看着首席法官蟲的眼睛,“我第一次和嫌犯見面是在第四荒星。在交談中,我得知他曾在軍部任職,參與過星海作戰,并且曾經因同行蟲不正當的處理腹部留有舊傷的痕迹。”
“而這種類型的傷口一般作戰返回後會由軍方醫療部門的醫生統一處理。”
“根據以上信息,他的身份被鎖定在帝國前三軍團之中,且通過軍部調檔的星海作戰後的醫療記錄,可以極大地縮小調查範圍,符合要求的蟲所剩無幾。”海因茨說,“再通過外貌對比,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他是曾任職于第二軍團的翁格·格蘭特,軍部的記錄是他在半年前失蹤,如此一來時間也對得上了。”
檢方蟲的臉色早在海因茨說到軍團的時候就變得格外難看,陪審團的蟲也竊竊私語起來。蘭澤林子爵的目光又回歸了混沌,星網彈幕再次炸鍋一樣豐富,彈幕奔着服務器承擔不了的數量持續增長着。
烏韋呆呆地看着海因茨,神明從聖壇上走入百合花海,白色衣服的雄蟲再次和他的夢境重合。
抽絲剝繭的真相呼之欲出,但并不是以他曾經打算的方式。
“并且,取證的流程是完全合規的,法官大人。”戈林馬上補充道。
“…這,這也太可笑了吧?我沒辦法認同,法官大人,”檢方蟲很快調整好情緒反駁,“證蟲為什麼要相信一名罪犯的話?萬一他說的是謊言呢?至于樣貌,帝國繁榮昌盛至今,全帝國肯定能找出幾隻蟲長得差不多吧?”
這說得也有道理啊,陪審團的蟲和星網蟲民再次躁動起來。
戈林有些壞心眼地笑起來:“證蟲魏茨澤克閣下,這确實是個好問題,請您務必如實作答。”
“……他沒有說謊。”海因茨對戈林的惡趣味心知肚明,全息投影伸出一隻手,他緩緩張開手心,裡面躺着一個紅色塑料的警示牌,“因為他的之前的嫌犯編号牌在我手上。”
“這上面有三隻蟲的指紋,其中兩個分别可以和軍方信息庫中的格蘭特、我本蟲對應上。這也就說明,第二軍團翁格·格蘭特的指紋和現場的這隻蟲的是一樣的。”
“至于如何證明這是他曾經的編号牌,而不是我随便拿出來的,隻要驗證下另一個指紋就可以了。”海因茨的身體轉向審訊蟲,“那應該是審訊蟲的,隻要現場檢測下他的指紋,就能得出結論了。”
【?????我靠????這不是真的吧??】
【這是啥???年度魔幻之最???】
【啊???看到現在,我隻想說,啊??????】
後方陪審團和旁聽席上的蟲也面面相觑,蘭澤林子爵甚至站起身來把熾熱的目光放在海因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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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中央星某别墅地下。
克勞斯從停穩的飛行器上走下來,有早就站在一邊的蟲立即迎上來:“克勞斯大人,您回來了。”
克勞斯“嗯”了一聲,走向那扇緊閉的防火門。
防火門被遙控着打開,别墅裡是古樸優雅的歐風裝潢,克勞斯沿着走廊走到一間房門外,拉開了古典花紋裝飾的門。
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張長條形的桌子,上面鋪着潔白的桌布。桌邊配有六把椅子,不過桌上隻配有三套餐具,另外三處沒有配餐具的地方分别擺放着終端。兩隻蟲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食用着盤中的餐點。
首座的蟲陰森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所以這就是你們和我說的沒問題?嗯?路德維希?阿布?”
“不是的,大哥,不該是這樣的,對不起,”正吃着甜點的雄蟲阿布一下子慌了神,“但是他不是烏韋·德萊恩嗎?這不可能啊?”
“就是他!我怎麼可能搞錯?”雌蟲路德維希生氣道,“發出那樣的請柬除了烏韋誰會來?”
恩裡克的舌頭抵着上牙膛,瞪視着屏幕裡的白衣雄蟲。
“吵什麼吵?沒用的東西!”首座的蟲怒道,“既然沒問題,你們倆趕緊一個去聯系檢方商量質證,一個去調查那個亞雌律師啊?”
“非要等判決結果出來再告訴我徹底沒辦法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