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韋不自覺伸出手，想要接住他。

海因茨汗如雨下，他呆愣地坐在桌前。終端上的畫面一片漆黑，它的主闆被燒毀了。

“媽的！”阿布重重捶了下餐桌，他盤子裡的布丁掉了出來，“他怎麼偏偏這時候掉線！”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的戈林松了一口氣：“法官大人，海因茨·魏茨澤克閣下今天之所以選擇使用全息投影作證，是因為他最近常常身體不适，又因疑似被蟲追蹤而睡眠不佳。剛剛對面的律師顯然對閣下造成了驚吓，閣下可能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什麼？有蟲追蹤閣下？”雄保會的奧托震驚道，“是誰？閣下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現在暫時聯系不上閣下了，我在此懇請雄保會立即前往閣下的住所确認他的安危，”戈林笑道，“另外，如果這名A級閣下因此身體抱恙，我會替閣下保留起訴控方律師蟲的權利。”

“好…好的。”奧托和叔父子爵交換了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奧托立即起身離開法庭，同時打電話招呼下屬蟲。

控方律師蟲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陪審團和彈幕都鴉雀無聲，A級閣下在帝國實在是太少見，萬一出事了他們很怕殃及池魚。

“把閣下的安危交由稱職的奧托部長想必大家都很放心，”戈林的神色重新嚴肅起來，“不過他不是烏韋·德萊恩的證據已經很充分了，想必檢測結果也很快就能呈現出來，是吧？大人？”

“……”法官們面面相觑，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首席法官蟲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場景，要是閣下在出庭作證時出現了問題…天呐，他已經年近花甲，他簡直不敢想自己剛剛離牢獄之災有多接近。

“法官大人？”戈林出言提醒。

“…是的，檢測結果很快就能出來，”首席法官蟲沉聲道，“不過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那今天先休庭吧。”

“不，還不急，大人，在等待檢測結果的時候，”戈林馬上阻止，“我還有另外一些有趣的事要闡述。”

“那就是真正的烏韋·德萊恩也不一定是罪犯。”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星網剛剛被按下暫停鍵的輿論好像也随之恢複。

.

“你懷疑這件事和LS公司有關？”通話時戈林震驚道。

“嗯，LS公司在工商部門登記的研究所一共有三個，分别是位于中央星的中央研究所，位于第四荒星的荒四研究所，和位于北方天雲星的天雲研究所。”

“六名閣下案件的案發地點也在天雲星對吧？”

“對的，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在荒四研究所的經曆，不過我終究是活下來的，幸運的那個…”海因茨輕聲說，“他們可能是和我隊友一樣不幸的那些蟲。”

“被注射過LS-3但無法等級提升的蟲會全身皮膚開裂，傷口無法愈合直至死亡，而這種傷口絕不可能是單純通過雌蟲的武力可以完成的。”

“所以将屍體燒焦很可能隻是為了掩飾不正常傷口的手段？包括爆炸的發生？”戈林仔細想了想，“确實不是沒可能。”

.

“路德維希！這個亞雌律師究竟是誰？你查一隻蟲要半輩子是嗎！”中央星地下别墅的首座蟲提高音量，要是他在現場，路德維希一定會被撲頭蓋臉地丢來一隻瓷杯之類的。

“…查不到，”路德維希的冷汗已經滴落到手上，但他無知無覺，“ip地址是虛拟的，剛剛被攔截訪問了。這個亞雌的住址和電話也沒有登記…”

“蠢貨！星網查不到你不會聯系西佐開盒啊？”

“……這個，”路德維希驚慌起來，“…他現在應該在開會，還沒有回複我。”

“還不快給他打電話啊！你在怕什麼？”

.

【？？？】

【我已經完全搞不懂了？？？？？】

【啊？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辯方律師蟲，這是什麼意思？”法官蟲說。

“根據檢方蟲最開始對現場的描述，因為爆炸的發生，閣下們面目全非。”戈林對現場的反應十分滿意，“而爆炸發生的原因不一定是為了阻止嫌犯離開，也可能是因為閣下們的緻死傷口比較特殊，必須采取特殊手段掩蓋。”

“比如，由化學制品導緻的傷口。”

蘭澤林子爵的目光又一次聚焦，他拄着拐杖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