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貝瑞德傾斜了下身體和阿布拉開距離。
“你不是已經想起來了嗎?”阿布沖他不懷好意地笑,“你和我一樣,都不是誰的雄子。我們不是這麼簡單就出生的。”
貝瑞德垂下眼睫,醒來後他的腦子中好像又被零碎地塞進了一些原主的記憶。
但這記憶又很模糊,他隻能隐約分辨出白色的天花闆、刺眼的燈光、令蟲惡心的消毒水味…他好像躺在恒溫艙裡,周圍一群巨大的蟲圍着他打轉。
“我隻記得,好像…有研究室,或者是實驗室…我、我們…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貝瑞德斟酌着開口。
“沒錯啊,”阿布撇撇嘴,“你這不是知道嘛,我們就是這裡出生的「卵」。”
“「卵」?”
“不對,更準确地說,那時候可能還沒有這裡呢。我們是在帝國中央軍校、你親愛的雄父的研究室裡出生的。”阿布似乎有些驕傲地說,
“我們是帝國最強基因融合後的稀有的「卵」,就算和外面的蟲等級相同能力的高低也完全沒有可比性。簡單來說,和那些連A級都沾沾自喜的垃圾們不一樣。”
帝國最強基因?融合?難道是類似試管嬰兒那樣的?還是像克隆羊多莉那種?但這種程度的實驗在蟲族應該也屬于合法範疇,并且以蟲族對等級的狂熱程度,LS公司但凡成功了不說大張旗鼓地宣傳也不至于隐瞞吧,這裡到底還有什麼問題?對生物和醫學技術不怎麼了解的貝瑞德決定先不探究這個問題。
“那,照你這樣說,「卵」隻有我們兩隻嗎?”貝瑞德問。
“當然不可能,”阿布說,“還有其他的啊。”
“那今天的那隻雌蟲,黑衣服的那隻也是嗎?”貝瑞德想起克勞斯恐怖的攻擊力,“那他為什麼和我們長得不一樣?我記得他是黑色頭發,眼睛好像是紅色的啊?”
“你說克勞斯?”阿布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彎了腰。
貝瑞德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他的眉毛輕微皺起,緊接着,阿布說的話就像當頭一棒,讓他舌橋不下。
“你真蠢,誰家研究隻做一次啊,”阿布說,“你該不會以為,制造「卵」的實驗隻進行了一次吧?”
“你的意思是…”貝瑞德吞咽了下口水,“「卵」被制造了好幾次?”
“那我們是第幾次實驗的産物?”
“次?這種稱呼好奇怪,”阿布一副嫌棄的表情,“我們是2代的成型「卵」。就我和你,懂了吧?”
“那…那隻蟲、克勞斯,是1代的?”貝瑞德試探着問。
“他是3代的「卵」。1代,1代的話……”阿布似乎猶豫了下才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
确實,一般來說醫藥學研究的技術都是會不斷改進的,第一代失敗也說得通。貝瑞德想,不過他很快又發現了問題。
“3代?那他看起來…年紀怎麼…”他回憶下那隻雌蟲的樣貌,大概在25-35歲之間,貌似比原主大不少。
“「卵」的編号是按照成型時間賦予的,又不包括孵化時間。像你就是編号2-2,第二代的第二枚,明白?”阿布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你肯定是被弗朗茨冷凍後想辦法偷走的,然後隔了幾十年才孵化。”
“那、除了他,還有哪些三代卵?他們都是黑發紅瞳嗎?”貝瑞德繼續追問道。
“你身體差不多好了吧。”阿布不再回答他,“現在嘗試使用下精神力看看?”
“要是連精神力都不會用留着你也是浪費。就算是我這麼善良的蟲也不會承認沒有精華力的蟲是我素未謀面的弟弟的。”阿布說着走到牆邊按下了按鈕——
封閉門“吱呀吱呀”地緩緩向上升起,火災隐患被過于智能的研究所消除之後,雖然門的另一邊有不少機器蟲已經動彈不得,但還原地待命着的還有十幾二十隻或逃過一劫或殘缺不全的蟲。
它們看到貝瑞德的一霎那,機械眼中的紅光重新亮起,一閃一閃的就像又找到了它們蟲生的意義——
【發現入侵者!發現入侵者!】
它們尖叫着重新向貝瑞德撲過來——
阿布本打算一把把貝瑞德從地上拽起來扔向機器蟲群,但他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臂力和貝瑞德的體重之間的差距。
結果就是坐在地上的貝瑞德紋絲未動,阿布反而身體搖晃了一下。
阿布:“……”
貝瑞德:“……”
阿布的墨鏡是細扁的貓眼類型,沒辦法完全遮掩住他此時不甘而有些尴尬的神情。
機器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阿布有些惱火地伸出右手,打算把氣撒在它們身上,貝瑞德注意到他的指尖瞬間出現了電流一樣的神奇物質,而且那種物質居然能凝聚成類似瑞士軍刀的簡易彈簧刀的樣式。
阿布右手輕輕一甩,那把由精神力彙聚成的彈簧刀從他手中滑出,直接将沖在最前面的兩隻機器蟲的腦袋像砍瓜切菜一樣劈成了上下兩半!
貝瑞德有些愕然地盯着在地上晃了兩下才徹底熄火的半個機械頭顱,震驚于雄蟲精神力的可怕的攻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