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塔汀這樣想道。
剛準備拿起剪刀修剪一下枝葉,餘光瞥到了一絲人影。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剛把剪刀放下,撩了撩自己額前有些遮擋視線的碎發,卻看見了奇怪的人一點點靠近自己,原來不是看錯。
心髒緊張到‘砰砰’直跳。
“您不是本地星球吧。”奇怪的人站在那兒,随後開口說話。
塔汀被突如其來的話吓了一跳,“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問題麼,先生您需要買些什麼東西直接說就可以,不需要拐彎抹角。”
鼻子有些癢,他揉了揉,本能地皺了皺眉,不喜歡這樣拐彎抹角的客人,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哦,抱歉親愛的。”
這句話直接讓塔汀PTSD,尤其是後面那三個字,他快要吓到張開翅膀飛走了,這不會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吧!?
現在跑走的可能性有多大啊,還能不能逃了,要交代在這了嗎。
不過,塔汀好像發現了他的異樣。他的穿着和大街上的人完全不同,像個異類。把自己包裹的那麼嚴實,不會熱死嗎。
塔汀:“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沒有的話我要下班了,要到休息時間了。”下班是假的,不想和他沾上關系是真的,誰知道會不會傷害自己呢。
不對,對面人的氣息不對。
塔汀擁有敏銳的嗅覺,平時很多人類在自己面前經過,對人類的氣味了如指掌,但是面前這個奇怪的人……
等一下。
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人類,從來沒有承認過。
那麼一切都對了,面前站着的不是人類,而是蟲族。
塔汀聞到了蟲族身上特有的氣味,他可以一眼認出來不是人類,即便對面再多的僞裝,在自己這兒不值一提。
“看來您知道我不是人類了。”這隻蟲眼神從下到上的掃視着塔汀,看着塔汀警惕的眼神,笑道:“為什麼要這樣害怕我呢?我不會傷害人類的。”
覺得有些無趣,這隻蟲聳了聳肩:“我的目标可不是弱小的人類,不會對您産生實質性的傷害。我來這兒隻有一個目的,前幾天路過攤位,聞到了幾絲……甜膩的味道。是制作的糖罐溢出來了麼?總覺得有些熟悉,好久之前可能是聞到過吧,它讓我很癡迷、抓狂,無時無刻想吮吸甜蜜。”
這一隻蟲扯下了自己的兜帽,腦袋兩側的角暴露在視線裡,是棕色的。塔汀看到了他的瞳孔,異于常人。
蟲的觸角往外分枝,看樣子年齡不是很大。和他在原星球見到的那些蟲族不一樣,他略顯稚嫩。
看樣子沒有什麼攻擊性,隻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氣味而來,不過這些隻是猜測,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也不能被他發現自己的身份。
塔汀:“可能是我的糖果融化了,很抱歉影響到了您。”嘴上這樣說着,腦海裡已經喊頸環八百遍了,不是說會隐藏氣味嗎,怎麼又有人……不對,這次是一隻蟲聞到了。
[親愛的不要着急,或許是有什麼漏洞,等我哦~]
它這樣回答完,隻留下塔汀和蟲對視着。
“……你要吃糖的話,我送你幾顆?”塔汀摸索着,從自己身上的口袋找到了糖紙,怎麼還真有糖。
那隻蟲眼神黯淡不少,說:“真是抱歉。我還以為是祂來到過這個地方呢,既然是誤會,那我要走了。”
簡單的試探,想看看面前人類的反應。确實感應到了一些,但不是很強烈,隻是推測祂來到過這個地方,人類會不會私藏他們的媽媽,那還說不準呢。
媽媽是被衆人所觊觎的瑰寶,甯可錯殺讨厭的畸形物種和人類也不要漏掉任何一個。
塔汀卻沒想象中那樣緊張,他淺淺微笑:“并沒有,您找錯位置了。”
看着很自然,實際内心慌得一批。第一次一個人面對一隻蟲,想逃是真的,不過這隻蟲從動作、語言都在表達一個事實:
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祂。
看來身份還未暴露,在蟲族面前他們也感應不到自己,莫非是和自己是初級蟲母有關?
也好,不知道就行。自己也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了,之前總是怕被蟲族發現身份,不去接觸蟲族,導緻活動範圍局限在小小房間裡。
現在可以擴大活動範圍了。
塔汀有些喜悅的,擡眸看着這隻蟲,自己還沒來得及和他說‘再見’,那隻蟲先開口:“您看起來……很開心?”
“人類,你是無法和我們抗衡的。我勸你放下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祂是我們的,不會屬于你們人類。”他說着,可怕的獠牙也展露出來,“不想被刺穿的話,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再用糖甜膩的味道吸引我們了,勸你老實一點而。”
有一說一,塔汀确實被吓到了不少。後退的同時他不小心撞到了木頭,在白皙的膝蓋留下了痕迹。
這隻蟲的語速很平緩,發音有些不準,但說起來的話塔汀全都可以聽懂。一開始是有點兒被吓着,太兇暴了。
塔汀揉了揉膝蓋:“我沒有興趣參與紛争,你找錯人了。”他能做的就是和祂撇清關系,讓蟲群們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蟲居高臨下的,“知道就好,邪惡的人類。”
沒有什麼興緻和他繼續糾纏,塔汀隻覺得自己膝蓋好痛,還被莫名其妙兇了一頓,很生氣,但不敢和蟲族起争執:“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您請回吧,我這裡也容不下您。”
這隻蟲看了他一眼,又環視着破舊的房子,最後走掉了。
塔汀真的慶幸,自己是初級蟲母,如果再高一點兒的話,就被一眼看出來了。
[^^親愛的蟲母~蟲族本來就可以聞到蟲母身上特定的氣味,這也代表着他們可以一眼從人群裡認出來祂,所以,這是正常現象。]
塔汀:“你不是說可以幫我隐藏嗎……”
[隻是對人類隐藏,您知道的,自然規律是違背不了的。生來被衆人所觊觎……被數萬蟲群捧為至高無上的瑰寶。一部分人類想控制蟲母達到控制所有蟲族軍隊,他們認為隻要拿下蟲母,剩下的蟲族就會乖乖聽話,變為自己手底下最乖的■。還有一部分隻是貪圖蟲母的氣味與信息素,得到這些就像吃了糖果的乖孩子,就像安定劑一樣。。]
[所以,親愛的你不用太焦慮。一切都在有序進行,您隻需要活在每一天就可以。]
塔汀聽完這些話隻覺得冒冷汗,那他這樣拼盡全力隐藏身份算什麼。橫豎都是要被發現,那他這樣做為了什麼呢?
塔汀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唇,随後屈起膝蓋看着上面的傷疤:“好像流血了……有點痛。”
剛想伸出手去拿棉簽擦拭一下傷口,那道聲音又來了。
【媽媽,您的血看起來好美味!想、想■】
【可以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