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膚色土青,皮膚硬結,臉上挂着肆意嚣張的笑:“虞隐,你想不到吧。”
是陸澤星。
虞隐确實沒有想到。他在公告欄裡看到自己的對手名字叫徐大同,是一個散修。
但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确是陸澤星。
時别數月,陸澤星變化很大。
上次見面時,陸澤星的衣着打扮富貴得體,不開口說話時,也算是一個翩翩公子。如今一眼看去,竟像是一個苦力。
“怎麼,才隔了多久,你就不認識我了?”陸澤星晃着手中的劍,眼裡流露出陰險毒辣的光。
虞隐皺起眉頭,僅從這些隻言片語就可以感受到,陸澤星對他懷着很大的惡意。
“我自然認得你,陸澤星。”虞隐平靜地道。
他謹慎地打量陸澤星,又說道:“我隻是奇怪,我的對手為什麼換成了你。”
陸澤星臉上得意的笑容更大:“自然是我特意換的。怎樣,你是不是很驚喜。”
虞隐注意着他的表情,心中一動,他感覺得出來,陸澤星這些話,是為了讓他的情緒引起波動,讓他在對戰之前,就心生畏懼。
既然已經勘破了陸澤星的打算,他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
“自然驚喜。”虞隐神色愈發平靜,“畢竟我以為,你早已不在人世。”
“是啊,很多人都以為我死了,但我偏偏活着。”陸澤星笑意更深,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這讓他的笑看起來十分扭曲,臉上的膚色也更青。
虞隐敏銳地察覺到,陸澤星的手掌心也如他的皮膚顔色一樣,泛着土青色。
這讓虞隐不得不警惕起來。他試探着道:“你能活下來,實在是太好了。”
“好嗎?”陸澤星忽地開始狂笑,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才接着說道,“自然是好的,不然就要像我爹一樣,算計了一輩子,結果死在了他盟友手裡。”
虞隐聽出他語氣中的怨氣,他覺得陸澤星此時的情緒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一樣,随時可以崩潰。
“節哀順變。”虞隐謹慎地回答。
陸澤星向前走了兩步,衣服随着動作擺動,露出了胳膊和脖頸間的刀痕。
虞隐心中更加警惕,這些刀痕表面,陸澤星這兩個月一定過得很不痛快。
“還要恭喜你,你晉級為了金丹。”虞隐謹慎地選着措辭。
陸澤星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像哭又香笑的:“是啊,我晉級為了金丹,但是我多希望,我不是這樣晉級成功的。”
他的話語意不詳,但虞隐聽出,他晉級成金丹的過程十分痛苦。想到陸澤星身上的傷痕和膚色,難道這些和他晉級為金丹的方式有關?
台下有修士不滿地喊:“别光說話了,你們倒是打呀。”
“就是就是,”有人跟着起哄,“快打呀,隻說話算什麼,可急死我了。”
“熟人叙舊也叙得夠久了,快打起來,打起來。”
台下的修士鬧嚷開來。
陸澤星臉上的笑容,随着這些修士的起哄,變得更加瘋狂:“虞隐,你看,他們都要我們打起來。我們上次打時,我爹還活着,我陸家還好好,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的聲音如哭如泣,虞隐聽着竟然有些心酸。他心中一激靈,急忙調整,陸澤星情緒的變化太快了,難保不會有詐。
台下徐彥辰看虞隐和陸澤星對峙,蹙起了眉。丁興川雖然大大咧咧,也看出了形勢不對:“他們倆不太對勁。”
徐彥辰點點頭:“他就是陸澤星。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成了虞隐這次的對手。”
“那虞隐豈不是很危險,”丁興川之前聽虞隐講過,他和陸家的恩怨,頓時擔心起虞隐的安全。
“陸澤星似乎将他的遭遇都怪到了虞隐身上。”徐彥辰一直在注意陸澤星的表現。
丁興川正準備要說什麼,他聲音蓦然變調:“陸澤星先出手了,快看他的劍。虞隐小心!”
這一聲小心差點破音,也不怪他會如此緊張。
他剛看到,台上虞隐和陸澤星對峙時,虞隐分心去聽台下說什麼。正在這時,陸澤星突然出手攻擊,他手中的劍在日光下,反射着綠光,顯然是有毒。
“他違反了規則,試煉大會明确規定,不能用毒的。”丁興川急得跳腳。
“這陸澤星來頭不小。”徐彥辰道,
周圍的修士也注意到了:“這小子怎麼用毒了,大會怎麼會允許?”
隻是大賽一旦開始,便不能停下,除非一方投降或者失敗。現在即使陸澤星違反規則,對他的處罰也隻能等結束再看。
台下的徐彥辰和丁興川為虞隐捏了一把汗,台上的虞隐卻躲過了陸澤星以為必中的第一劍。
陸澤星的出手是趁着虞隐被台下分神時動手的,他以為虞隐此時一定躲不過,但虞隐身子一滑,擦着劍刃如遊魚一般躲了開來。
陸澤星握劍的手更加用力:“虞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虞隐微微一笑,長劍一挑,化解了陸澤星的一道劍招:“哪裡哪裡,不及陸兄。”
原來他見與陸澤星對峙已久,陸澤星卻遲遲不動手,表面看是叙舊,實際上卻是在拖延時間,等虞隐露出破綻。
因此虞隐就将計就計,故意表現出自己因為台下的聲音分神,露出破綻,其實他是為了讓陸澤星上當,引他出第一招。
陸澤星冷哼一聲,再次出劍,頃刻間,兩人又過了幾招。
虞隐發覺,這次陸澤星和之前的變化很大,不僅在劍招上,出招力度、習慣都有所變化。
這些都是因為陸家事件的打擊嗎?還是因為陸澤星隐約透露出來的他晉級為金丹的方法?
在過招時,虞隐發現陸澤星最大的改變就是出招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