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将紙包拆開來，裡面是一些木頭片，方雨走得急，周大牛還沒來得及教他這個該怎麼玩。

還以為是什麼鎮上的稀奇玩意兒呢，原來隻是一些木頭片，方小莉沒忍住笑了出來：“雨哥兒啊，這周家是怎麼回事？雖說杏哥兒滿月不是　　方雨将紙包拆開來，裡面是一些木頭片，方雨走得急，周大牛還沒來得及教他這個該怎麼玩。

還以為是什麼鎮上的稀奇玩意兒呢，原來隻是一些木頭片，方小莉沒忍住笑了出來：“雨哥兒啊，這周家是怎麼回事？雖說杏哥兒滿月不是什麼大日子，但也不能這樣糊弄人啊。”

老太太斜了方小莉一眼，淡淡開口：“怎麼叫糊弄人？大牛也還是個娃娃，平日裡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雨哥兒，送些什麼哪裡有什麼要緊的，都是心意。”

這東西乍一看是不打眼的，不過方雨也沒理會方小莉，開始擺弄起來，漸漸地居然将木頭片拼出了些形狀，這下方小莉可笑不出來了。

小花小草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連方耀祖都覺得有些眼饞了，恨不能自己也上手把玩一番。

“喲，這瞧着像不像兔子？大牛還真是有心，這這樣的物件咱們見都沒見過，定又是鎮上來的新鮮玩意。”

老太太真是滿意的很，兩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這麼瞧着以後将雨哥兒托付過去她也是能安心的。

“雨哥兒，替杏哥兒收起來吧，先吃飯。”

老太太幫着将方雨将東西給重新包好，小花小草眼巴巴看着，若不是剛才方小莉在那兒說風涼話，老太太也不至于這般。

劉瓊娘端着菜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她看得一清二楚。

“去吧去吧，走慢些别摔着了，幫娘再瞧瞧杏哥兒醒了沒有。”

方雨抱着盒子回屋去了，方小莉咬着唇有些難堪，不過轉眼看到劉瓊娘過來，她又揚起個笑臉來，過去幫着将盤子接過來。

“小嬸嬸也過來歇會吧，這些活兒我來幹就行了，您現在這手可不能累着了。”

劉瓊娘隻覺得她笑的有些怪，心裡更是發毛。

“她願意做就做吧，瓊娘坐下歇會兒，等會杏哥兒若是醒着你還要喂飯，中午簡單吃些，晚上咱們再好好置辦一桌。”

中飯吃過之後才是真正要開始忙的時候，所有食材都已經準備好了，早上一共買了四條魚來，殺幹淨帶回來全都扔在雪堆裡面，這樣便能放上好幾日。

風雪小了些，不過依舊是不能出門的，竈屋裡熱火朝天的，衆人全都撸起袖子來，得虧當初起屋的時候竈屋這兒地就劃得大，不然這麼多人擠在裡面轉個身都難了。

方雨躺在炕上，屋裡還有火盆，暖烘烘的，杏哥兒才剛喝了奶這會兒都還不困，他又盯着方雨瞧個沒完，方雨便也和他說起了話，兩顆小腦袋湊在一塊兒。

方雨從家裡每個人開始說起，末了，方雨又給他講起了周大牛。

“大牛哥是除了阿爹以外最厲害的漢子了……”

自方雨有記憶開始，周大牛的身影便一直存在他周圍，偶爾家門口會被放上碼好的小柴堆、或是一些用木頭塊兒自己做的小玩意兒，在那個糧食稀缺，各家都不富裕的時候，方雨還會收到周大牛自己省下的馍馍。

那時候有在鎮上的方秀娟時常接濟，方家日子并不算太差，給方雨吃的馍馍也多是用米湯泡過軟軟的，一點也不硌嗓子。

周大牛給的那個方雨啃了許久才淺淺吃下一個角，幹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好吃，不過方雨卻一直記着。

方雨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怎麼的，現在想想倒是格外饞得慌，他轉頭一看杏哥兒已經抓着他的衣角睡着了，空氣中也漸漸彌漫着從竈屋那邊傳來的香氣。

随着這股子香氣，方雨也打了個哈欠，他把被子往上裹了裹，給杏哥兒也仔細蓋好，自己這才也閉眼睡過去。

“都睡着了？”

一直到年夜飯準備好了，劉瓊娘過來屋裡一看，兩個小家夥睡得昏天黑地的，睡得這樣香，也讓人不忍心将他們叫醒。

桌上，小花小草亦是困得東倒西歪的，顯然下午也是睡了一覺，隻不過這是被強行叫醒抱過來的。

“行了，孩子既然困着就抱回去讓他們睡吧，這樣還怎麼吃飯，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随他們去吧。”

方順福都看不下去了，喊着江發财兩人将小花小草又給送回去，桌上就留了方耀祖一個娃娃，他下午的時候一直待在村長家，林淵似乎給他講了許多，一直到要吃飯的時候方耀祖都還有些不想走。

桌上沒了孩子們鬧騰，倒也顯得有些冷清了，方秀娟一邊吃着便一邊和劉瓊娘聊起了繡帕子的事情，李蘭花和方小莉全都将耳朵給豎起來聽着。

原來讓劉瓊娘在帕子上繡小人是方秀娟的主意，兩人商量着似乎又是有新花樣了。

方小莉給李蘭花使了個眼色，她正想着怎麼插上一嘴呢。

“小嬸嬸，我這兒也有個花樣呢，一會兒吃完了飯咱們好好一起看看！”

“是啊是啊，小嬸嬸總和二姑說話，咱們多個人也多個主意啊！”

兩人一唱一和的，劉瓊娘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是不願意麻煩大家的。

“平日裡你們倆也辛苦了，哪裡還能再麻煩你們幫我想這些，都是我和二姐想着玩罷了，實在沒什麼的。”

老太太喝下一口湯，舒服得眯起了眼，聞言道：“這有什麼麻煩的，都是一家人，她們倆既然有心，你就應下吧，多些花樣那掌櫃的也會喜歡的。”

方秀娟也跟着點頭，“說的也是啊，到時候真能成定是得記你們倆一份頭功！”

方小莉沒有再多說别的，隻是臉上笑意更濃，經過前面兩次，她也是知道厲害了，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别的，隻是一個勁對着劉瓊娘獻殷勤。

老太太的眼睛在方小莉身上掃過一圈，最終還是落在方順孝和方順福身上。

“你們兄弟倆現在日子是有了起色了，我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隻是有一點，就算是我走了，你們分家了，也一定要好好照顧好秀娟，不然剩她一人，這日子可怎麼過？莫要讓旁人欺負了她才是！”

老太太說着又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方秀娟惦記着亡夫，是怎麼都不願意再嫁，老太太也怕再來個人隻是惦記銀子，不是真心的，便也隻能由着她去了。

“阿娘！您說什麼呢？”

方秀娟聽着這話心中更不是滋味，放下碗筷怎麼也吃不下了。

“阿娘老了，早晚有那一日，我若不先為你打算好，怎麼走得放心？”

“娘……您放心！隻要二姐願意，這家不分也是好的，咱就在一塊兒過一輩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