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鎮上帶回來的消息真是讓人喜憂參半,團扇是不成了,不過好在帕子是沒問題的。
可惜了李蘭花有些失望,更多的還是愧疚,那些扇骨多半都是她來做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兒。
雖然大家都沒有怪她,可她心裡還是難受的很,方秀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特意在晚上做飯的時候将她拉到了竈屋裡面聊了聊,再出來時倒是好了許多。
好在有了許知禮送的兩把團扇做例子,也不怕從頭再來了。
劉瓊娘沉下性子來,和方雨許知禮一起重新開始學習認字看圖學習更多的繡法,一針一線都是她不曾見過的繡法,現如今她每月最多就隻做兩套衣裳出來,其餘時間全都用來打磨技藝。
方秀娟和李蘭花自覺将家事給多分擔了一些,有些順手就做了,反正都是一家子,也不必計較那麼多。
日子這麼一天天過去,劉瓊娘在一日清晨突然發現杏哥兒已經會自己坐起來之後,這才突然察覺原來夏天已經到了啊。
雨哥兒的生辰也在這個熾熱濃烈,揮灑着汗水的季節。
微風吹過田地中人們打濕在額前的發絲,帶來一些涼爽,衆人帶着草帽在地裡佝偻着身子除草抓蟲,免得任由它們禍害了莊稼。
“雨哥兒,你們三個快些回去吧,這會兒正是日頭大的時候,别曬着了。”
午後的太陽正烈,一個不小心皮都能掉一層來,悶悶熱熱的,就像個大蒸籠似的,小娃娃們都是不怎麼愛出來的。
隻方順福和方順孝兩人在地裡忙活,一個挑水一個除草,過了春夏至就回了山上,許安年紀也還小,兩人怎麼也是不肯讓他來地裡受這苦。
也就是每日給送水的時候許安才能過來幫着幹一會兒,他皮實,也十分耐熱,這樣的太陽根本不算什麼,可是這樣被關心着,也讓他十分受用,半推半就這樣應下了。
方雨帶了兩條新的帕子來給阿爹和大伯換洗,好讓他們下午能有幹淨的帕子來擦汗,早上帶去那條都已經被汗水打濕,變得黑黑黃黃的。
“爹,您和大伯也得歇息一會兒,别中暑氣了。”
怕兩人不夠喝,方雨還特意帶了家裡最大的水壺來,裡面都是解暑的涼茶,這都是阿奶親自熬的。
“诶!”
方順孝應了一聲,一手将許安從地裡提溜出來,這一身衣裳都給弄髒了,這小子真是的。
許知禮出來這麼一會兒,小臉都有些白了,方雨也不再多說趕緊帶着他回去歇着了。
“咱們這兒夏天就是比别的地方熱,你才來可不習慣,這段日子可不能再出去。”
許知禮癟着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這都是前些日子他身體不太好有些苦夏大夫給開的調養身體的藥,本來大熱天的已經夠難受了,偏偏身旁的許安還當着他的面将一條井水打濕過的帕子搭在臉上,那滋味,真是别提了。
“安哥真是太壞了。”
許知禮小聲嘟囔着,等他身子好了,他也要這般暢快玩一場,聽說那井水真是比冰鎮過的還要涼呢。
“雨哥兒,我沒事兒,你快去忙你的吧,一會兒我和安哥去照顧杏哥兒。”
杏哥兒現在會坐也會爬了,真是一刻都離不得人,小家夥力氣大得很,眼咕噜轉悠轉悠,一聲不吭的就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去了,要人找上好一會兒。
方雨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今日該是他來照看弟弟的,不過那那衣裳很快就能做完了,他也想趕在自己生辰前做好,倒時候也好送出去。
“那我們換換,明個我再替你!”
三人主動輪流承包了午後照看杏哥兒的活兒,也就是看着杏哥兒别讓他摔下炕就是了。
回到自己屋裡,方雨拿起桌上那件衣裳,大體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在上面繡些樣式。
周大牛之前買來的料子和針線這些日子都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碎料将它們拼接起來正好這一回能用完。
方雨準備在袖口繡上幾條小魚還有一些水珠浪花,正好繞袖口一圈,年年有“魚”,年年有“雨”。
此時鎮上。
天氣熱了以後肉都放不住,更别說人出來逛了,街上都冷清了不少,周家因着可以上門送肉,生意倒是一點兒都沒耽誤,有的攤子也跟着效仿,不過最終還是不如周家效果好。
鎮上一些富戶自然都是有些講究的,隻認第一家。
周鐵山提了一大桶井水出來,将肉都放在一個盆子裡面再放進去,這樣鎮着等到了下午涼快些的時候再擺出來賣也新鮮,虧得他們這邊離井口近,打水的時候也方便。
“大牛哥,雨哥兒生辰快到了,你準備好沒有?”
往年手裡都沒什麼錢,也是為了避嫌不好送太貴重的東西,周大牛隻能在鎮上四處搜尋一些好吃好玩的送給雨哥兒,今年則是大不相同。
雨哥兒成了他未過門的夫郎,他在攤子上幹活兒手裡存了不少錢,足夠他好生挑選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