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算着時辰在屋裡磨蹭了一會兒,想着等他們說完了話自己再出去,隻是沒想到周大牛先一步過來了。
方雨沒問别的,見他先過來了立馬拉着人在院子裡面坐下,将一個布包塞進周大牛懷裡。
“好好拿着,我做了好久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今晚拿回家去試試,大了小了都拿過來我改改。”
周大牛隔着布包摸了摸裡面的東西,立馬知道這是什麼,雨哥兒心裡也是一樣記挂着他的。
“一定合身的,不用改了,晚上不要點燈做這些活兒了,費眼睛。”
方雨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來,兩個酒窩窩甜到了周大牛心裡。
“剛才……”
周大牛想了想還是将外面的事兒給方雨說了一遍,小莉姐姐還沒解釋清楚就被方大伯說了一通,氣鼓鼓帶着小花小草回鋪子去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又鬧起來了,方雨撓了撓頭,這一天天的。
“沒事兒的,等會回去了我和爹商量一下,小莉姐姐最開始做要的肉也不多,應該能便宜些的,我爹心裡有數呢。”
周大牛輕輕整理被雨哥兒撓亂的發絲,他和雨哥兒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被這動作撥亂了思緒,方雨果然沒心思再想别的,隻認真的看向周大牛,深思片刻後說道:“大牛哥,咱們雖然定親了,但是生意上的事兒可不能馬虎,該多少就是多少。”
誰家賺錢都不容易,周家對他已經夠好了,他自然也要為周家,為大牛哥考慮考慮。
這人半天不說話隻盯着自己看,方雨也急了,又是一拳錘在周大牛的肩上,“聽到沒有?”
周大牛自然知道雨哥兒這是什麼意思,連聲應道,就是知道雨哥兒如此心性他才愈發情願付出自己能給出的一切。
“小莉就是這麼問一下,大哥,你這脾氣怎麼這麼大,非要當着孩子的面給她個沒臉,把小花小草都給吓着了。”
方順孝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示意方順福喝了消消火,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正巧兩人就這麼杠上了,方順福劈頭蓋臉就是幾句質問,緣由都還沒問清呢,方小莉也是個急性子,一生氣跟着就頂上了。
“有什麼生意剛才不能和鐵山直接說,非要私底下把大牛叫過去,連雨哥兒都給支開了,大牛嘴笨可不會和她讨價還價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小莉估摸着也就是先找大牛探探口風,再決定要不要做呢。”
方順福抹了一把臉,他也真是怕了,萬一大牛因着雨哥兒的面子把價錢壓下來了,長此以往豈不是要兩家結怨?
得虧了現在他們分開住了,不然這個家怕是沒有一日安生。
方順孝也有些心煩氣亂的,他自家還一堆事兒呢,瓊娘為了這個小家願意忍耐,他也該拿出自己的态度來才是。
兄弟倆互相看看對方,方順福擡手也給方順孝倒了一杯水來,喝吧,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老太太知道這事兒之後也沒說什麼,隻讓他們自己看着辦就是了,今個是雨哥兒的生辰,都得高高興興的才是。
熱鬧了這麼一整日,方家終于安靜下來。
方雨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身邊擺滿了長輩和夥伴送來的賀禮,他趴着将那些賀禮一個個扒拉到自己身邊來一個個查看。
爹娘自是不必說,每年都會給他準備一套新衣,今年亦是如此,衣裳上挂着一個荷包,裡面似乎放了些東西,方雨摸着覺得有些硌手,這形狀……是一個小小的銀錠!
他還從來沒有存過銀子呢,方雨萬分珍惜的摸了摸這小塊銀子立馬将自己枕邊的一個小盒子拿過來,裡面已經放了一根簪子和镯子,還有一些零散的銅闆,方雨将荷包口綁上一個結才給放進去。
這小盒子放的可都是他的全部身家。
至于手腕上那個小金镯,方雨想了想還是沒舍得脫下來,雖然阿娘已經叮囑過他了不要戴出去,還是收起來放着安心,不過現在是在自己家呢,明個再拿下來好了。
這麼想着,方雨樂呵呵的又開始拆其他的。
村裡的孩子基本和他玩得好,今個下午出去的時候他收到了好多山果,每一顆都是洗得幹幹淨淨的,還甜得很,這時候的果子水可多了,一口咬下去能吃的吧唧吧唧的。
小石頭做工攢了些錢在鎮上一個小攤販那裡給他買了幾顆圓滾滾的珠子來,說是可以在地上滾着玩的,方雨卻覺得這麼好看的珠子滾了土多可惜,得找個盒子裝起來放在他的桌上,這樣随時都能拿出來瞧瞧。
小辣椒人不在村裡,跟着她爹去外面跑商賣貨去了,隻在臨走前說等她回來再補上賀禮。
方雨算着日子,都已經有小半月了,也不知道小辣椒怎麼樣了,外面的世界啊,總有一日他也要去看看的。
最讓方雨意外和驚喜的是許知禮還有許安的賀禮,在收到之前方雨真是害怕這兩人又把許大叔給他們的錢拿去買那些貴價的東西。
許知禮和許安兩人都再三保證了絕對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也不是用錢去外面買的,方雨這才半信半疑将盒子收下。
這會兒打開盒子來,方雨看了好一會兒,揉了揉眼睛,應該不是他眼花。
确實像兩人所說的,不是外面買到的,應該也買不到做工如此奇形怪狀的“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