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哥兒的周歲宴沒有大辦,隻在家裡擺了兩桌一家子熱鬧熱鬧,隻會睡大覺的肉團子現在已經長大了許多,手和腳更是十分有力,嘴裡也開始咿咿呀呀學着說話了。
周大牛輕車熟路的輕輕推開方家的大門,方家已經挂上了紅燈籠,門闆上一邊一個大大的福字,有雨哥兒寫的,還有耀祖寫的,周大牛瞧着其中一個歪歪扭扭的福字,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牛來了啊,雨哥兒在屋裡和杏哥兒玩呢,你過去吧。”
正月裡不能洗被褥和床單,前幾日開始家裡大大小小上至老太太用的下到杏哥兒蓋的全都給拆下來換洗了一通,後院都晾不下,還分了好幾批來洗呢。
劉瓊娘懷裡抱滿了曬好準備收起來的床單,見周大牛提着籃子過來便知道這孩子又拿東西過來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無奈,小孩子家家的串個門哪裡還要帶東西來。
“瓊姨,我來,您歇着。”
周大牛将籃子放到院裡的小桌上立馬過來将床單接過來團巴團巴抱好,等着劉瓊娘的指示。
既然都脫了手,劉瓊娘也不假客氣了,這東西不重吧,但是壘起來還真擋着她的眼睛了,前面路都看不見了。
“那就順帶着給我抱屋裡去吧。”
屋裡,方雨坐在炕上哄着杏哥兒說話。
杏哥兒今個頭上戴了個紅紅的虎頭帽,身上的襖子也是紅的,連小鞋子也選了個相近的顔色,正是一套,這顔色曜目又好看,杏哥兒喜歡的不得了,一個勁的蹬着小腿朝雨哥兒炫耀。
“叫哥哥,杏哥兒,和我學,哥——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這個,你看我,哥——哥!”
“啊啊啊,per~咯咯咯咯咯。”
這小笨蛋不知道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朝雨哥兒吐了吐舌頭,還把自己給逗得咯咯咯笑。
惹得方雨也惱了,偷偷撓他的癢癢,反正現在就他們兄弟倆在,杏哥兒還不會說話,也告不了密。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剛進來的周大牛給看得一清二楚。
他忍着笑輕咳兩聲,“幹什麼壞事呢?”
方雨被他吓了一跳,聽出來人是誰後連忙轉過頭來一臉高興地撲過去,“大牛哥!”
這一聲情深意切的,杏哥兒也不笑了,一個翻身坐起來噘着小嘴看過去,什麼牛哥羊哥的,哪有他杏哥好!
方雨完全忽視了身後杏哥兒發出不滿的聲音,氣得杏哥兒把腳上的小鞋子都揪了下來差點扔下炕去。
“哥!”
這聲哥總算喚回了些許方雨對他的兄弟情,又轉頭湊在杏哥兒身邊去了,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臉挨着臉,對杏哥兒稀罕得不行。
周大牛無奈笑笑,将床單給放在另一邊,順手還幫着疊了起來。
可惜杏哥兒沒再給方雨面子,讓他再叫一聲是怎麼都不肯了。
“小沒良心的。”
方雨有些不甘心,偷偷捏了捏杏哥兒的小臉。
這一捏就有些上了瘾,平日阿娘看得牢,不許他這樣胡鬧,免得杏哥兒被捏多了一直流口水。
“雨哥兒。”
劉瓊娘在外面喊了一聲,方雨立馬松手應着,又趕緊拿起一條帕子給杏哥兒圍在脖子上,免得他等會真流口水了弄髒衣裳。
出去之前還不忘小聲“威脅”着周大牛。
“可不許告狀,咱倆是一夥的,知道沒有?”
可憐的杏哥兒此時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見傻哥哥出去了屋裡隻剩下他和這個牛哥在一塊兒,杏哥兒朝着他自以為耀武揚威了一番,随後抓起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小布老虎轉身用屁股對着周大牛自己玩了起來。
周大牛聽着他啊啊嗚嗚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默默繼續疊床單,希望在杏哥兒流口水之前趕緊出去。